“冬妮娅说想要看电
,骗冬妮娅,说是她老师。因为,她记忆停留在1995年,还以为自己是个初中生,很快要面临该死中考,还让拿几本教辅书来给她复习。”
“有时候,这样也挺好,除梦见还在考试。”
“冬妮娅很单纯,她管叫大叔。而不敢告诉她现在是2013年,更不敢说是因为,因为那块玻璃,才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害怕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已昏迷十八年,不再是十六岁少女,而是个三十四岁女人。继续骗她,说她因为场车祸,在床上躺六个月,错过1995年中考。现在,她必须做好康复训练,才有机会到明年考高中。她问起爸爸妈妈,说他们出国工作去,隔很久才会回来看她——那是南美洲,火地岛上乌斯怀亚,地球上最远城市,平常通不电话。”
“她叔叔不戳穿你吗?”
“跟那家伙说好,帮着起演戏,只是冬妮娅没想到,叔叔在半年里老那多。解释,自从她受伤昏迷以来,叔叔为她操碎心,结果夜头发就白。她又问:老师,为什从没见过你?只能说,是最近新调过来,学校派来照顾你,因为校长觉得,你车祸是学校责任。她问是教什。说是教语文,她还让给她读课文,教她补习文言文和作文——恰好是当年读书时强项,重新温习遍,居然还装得挺像。”
“很有意思故事。”
干咳两声,“冯唐”皱着眉头:“其实,心里紧张死,就怕被看出破绽。换上九十年代流行衣着,每次去见她都不带手机。虽然,大杂院里住不少人,但从没人关心这间屋子,违章搭建墙,阻挡窗外视线。躺在床上她,只能看到屋顶瓦片,狭窄灰蒙蒙天空。从旧书店买些二手书,作为课外阅读送给她。除《钢铁是怎样炼成》,还有《红与黑》《基督山伯爵》《牛虻》……但她能动只有眼睛、嘴唇、脸部肌肉,胳膊与大腿都没知觉,根本无法康复训练,更别说看书。”
“只能念给她听?”
“嗯,从秋天念到春天,从陀思妥耶夫斯基念到卡夫卡。《悲惨世界》念两遍。原来,是个星期看她次,后来隔三差五就往百花深处胡同跑,最后变成每天都去,大多在午后两个钟头,出租车最闲时间段。她问怎不去给学生上课。说现在教育改革,必须给中学生减负,下午都是体育课和自习。”
“这个改革到现在还没实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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