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肖泉所说“归宿”,便是他坟墓。
不,池翠不能让他回去,为她自己,更为儿子。小弥不能没有父亲,即便是个幽灵父亲,但也总比没有父亲要强。
过去,小弥经常问妈妈,为什人家孩子都有爸爸,而他却没有。池翠感到阵心酸,她只能这样对儿子说:“你爸爸,是个盖世无双英雄,他去个很远很远地方。但小弥你放心,你爸爸定会回来。在你和妈妈最危险时候,他会踩着七彩云霞,披着满天星斗,来拯救们。是,他是个救世主,所以你是个小救世主——弥赛亚。”
她知道自己不该欺骗儿子,但除此之外她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要她告诉小弥:“你爸爸早就死,在认识
就会立刻变得惊艳无比。所以,在那关于重阳之约故事里,妻子会如此热烈地渴望丈夫归来,假如丈夫失约,她便不惜死。
池翠倚在阳台上眺望很久,流畅脸部线条裸露在风中,看起来就像是小别归来后新妻。切都是那不可思议,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肖泉,除非——是在地下坟墓里。然而,时隔七年之后,在个意想不到深夜,他居然又像幽灵样回来,不,他本来就是幽灵。
对池翠来说,七年是无比漫长时光。但对肖泉而言,或许七年光阴只不过是个梦而已。而他存在本身,就是个关于执妄和臆想梦。当他觉醒来,并不知道自己是生还是死,正如庄子梦:究竟是在梦中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
思绪又回到现实中,在这面阳台上,是看不到落日。但她能见到如血夕阳洒在远处宽阔江面上,泛起阵金色反光。她回头向房间里叫声:“肖泉,你看外面景色多美。”
肖泉没有应对,她微微地叹口气。从昨晚肖泉踏进家门到现在,他直呆在房间里,甚至连阳台上也没去过,总是躲在阴暗角落里,对白天似乎有着某种恐惧。
池翠离开阳台,回到卧室里,肖泉独自坐在床边,正翻着那本《卡夫卡致密伦娜情书》。她伏到肖泉耳边,轻声地问:“还记得这本书吗?”
他陷于沉默中,任何回忆都使他心中隐隐作痛。书中还夹着块白色丝绸手帕,上面绣着支笛子。他拿起手帕静静地看着,目光完全集中在笛子上面,似乎若有所思。
“你不愿意回忆吗?”
肖泉幽幽地回答:“生怕梦醒以后,便又会回到归宿中去。”
“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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