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想扇他耳光,面若寒霜:“自然没有。今日之事,不许再提。”见他及时闭嘴,又放柔力度,转而摸把他头,轻声耳语,“放火烧皇帝寝宫,亏你小子干得出来。胆色是可佳,可以后万事小心,万莫让你父皇生疑。”
“那箭非所放,皇叔不必担心。”萧独面色稍缓,凑到耳边,“不过是个不懂事侍卫放错方向罢,什也不知道。”
有些意外地挑眉,哂道:“知道借他人之手,聪明。”
萧独瞳孔缩:“还有更聪明时候,皇叔会知道。”
欣慰地笑下,转过头去,没留神离得太近,不小心擦到他嘴唇,萧独便像被火星溅到,身体震,呼吸也乱,双眼盯着嘴,目不转睛。听见急如擂鼓心跳,才意识到自己赤裸身子与他贴得太近,心里阵发毛。
此时“当啷”声,手腕痛,簪子脱手滑到水中。抬眼看,便见萧独从窗中矫健地翻进来,跳进池中,伸手把将那簪子捞起,捏在手里。
他满脸水珠,剑眉紧锁,双碧眸惊痛难掩:“皇叔,你做什?”
暗忖,这小狼崽子莫非以为是给萧澜折辱,所以意图轻生?
“你莫想多,孤不过是……”
嘶,这还真不好解释。
杀兄弑母报应。可不会服输,也不会认命。
死,也要死在龙椅上。
如若是气度容貌惹得萧澜觊觎,那,若全部毁去,他会如何?
男子之身,容貌丑点,也就丑点,如能成就霸业,那又何妨?
生成这样,终究是祸不是福。
他这情窦初开年纪,如果掰不过来,指不定变得跟他父亲个样。
站起身来,以令他看清楚这男人身子。
萧独偏偏不看,
索性反问他:“你半夜三更又闯到孤这里来,被人发现可怎是好?”
“发现不。天生似狼,擅长夜行。”
“今日那火,是不是你放?”
萧独不置可否,目光却时不时向水中扫去,脖根慢慢漫上红潮。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字:“父皇,有没有……”
从水中跪起,拔下头上银簪,将簪尖缓缓挨近脸颊,眼闭,便要划下。
心念电转间,眼前浮现出张清艳绝美女子脸孔。
眉眼唇鼻,无不似她,那女子微微笑着,唤道:翎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要好好爱惜。你瞧瞧你,初次出征就受这多伤,为母好生心疼啊。
手微微颤,便又划不下去。
这张与生母近乎模样脸,怎能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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