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椿真人怪心疼地拍着他后背,嘴里不住地说:“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啊……”
边拿着刀修半天指甲、还没开始进入正题严争鸣看得目瞪口呆。
严争鸣愣愣地道:“铜钱,你……”
他“你”半晌,愣是没找到合适词,最后憋出句:“你……这凶猛干什?”
好半晌,程潜才缓过来,木椿真人放开他,将木牌从他手里抽出来,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那道竖痕看——开头段还算平整,看得出他“无师自通”地知道符咒窍门,但看得出很快就脱力,后半部分气如游丝地歪斜着,显然是程潜在不到半寸地方就已经力竭,后面时深时浅,多处险些断开,却又始终没有断,不但没断,若不是自己打断,他还死命不肯弃刀。
是头。
人在极度困倦中时候是会产生错乱和幻觉,程潜中途几次险些握不住手中刻刀——而即使这样,他低头去看时候,发现自己距离师父要求寸长还是有小半距离。
程潜有点眼花,那种感觉是十分难以言喻,好像他在这时片刻时间绕着扶摇山山脚下跑二十圈,从头到脚都被筋疲力尽充斥着。
怪不得他那拈轻怕重大师兄每每坐在符咒前就要可着劲地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可程潜天生不知道什叫做“循序渐进”,什叫做“适可而止”。
这是胸口长颗多大死心眼?
木椿真人有点后怕,他发现自己将程潜当成严争鸣教是个大错误,险些酿出事端。
开始符咒练习实际枯燥又严酷,因为基本不会教他们刻什有用东
越是艰难,越能将他骨子里那点偏激和强硬全都激出来,小刀在木头上刮出凄厉“吱呀”声,每前进毫,程潜都觉得自己已经力竭,但紧接着,他又总能在山穷水尽边缘上再咬牙将那刀刃往下推分。
就在他恍惚间,产生自己刀刃马上要到达终点刻度线错觉时,只成年人手不由分说地捏住他手腕。
小刀“呛”声掉在桌面上,程潜手软,绷紧肌肉时难以放松,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木椿真人手抱过他,手抵在他后心上,程潜眼前黑,好容易扒着师父衣袖站住,这才感觉到后背处阵温和暖流融入他四肢,暖流过处,他浑身麻木僵硬之处好像再次被无数根牛毛针密密麻麻地扎遍。
程潜冷汗出身,好生受番百蚁焚心,口气卡在胸口,良久方才喘上来,喘得太急,呛出他阵撕心裂肺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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