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响了乔治·赖特夫妇家的门铃。她驱车三小时,马不停蹄地赶到匹兹堡,一路上都没有去过厕所,但她心中还是留有些许忐忑:我真的要这么做吗?她不完全肯定自己应该对赖特夫妇说什么,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想从他们那里探听到什么信息,但她清楚一点——赖特夫妇是解开“米娅之谜”的关键。她以前曾经为了写报道出过几次差:去哥伦布市了解州里的预算削减计划,到安娜堡采访一位在那里代表俄亥俄大学对战密歇根大学橄榄球队的西克尔高中毕业生。这一次和平时工作出差没什么两样,她告诉自己,目的都是为了客观公正地了解一件事。
赖特家的大门一开,理查德森太太就意识到自己没有找错人:赖特太太看上去和米娅很像,只不过发色淡了一些,而且留的是短发。理查德森太太觉得,再过三十年,米娅的眼睛可能会变得和她母亲的眼睛一样。
“赖特太太?”她说,“我叫埃琳娜·理查德森,是克利夫兰一家报社的记者。”
赖特太太警惕地眯起眼睛:“你有什么事?”
“我要写一篇专题报道,关于青少年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我想和你谈谈你的儿子。”
“沃伦?”赖特太太半惊半疑,“为什么?”
“我在作调查时看到他的名字,”她小心翼翼地说,“有好几篇报道都说,他是几十年来出现的最有前途的青少年跑卫,有成为专业运动员的潜质。”
“有些球探会跑去看他比赛,”赖特太太说,“还说了很多赞扬他的话,在他死后。”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她重新抬起头,怀疑的神色被已经逐渐变得淡漠的自豪感取代,“好吧,进来说话吧。”
理查德森太太对这个进展早有预料,她相信自己可以跟随直觉的引领,主导谈话的方向,从被采访人那里获取想要的信息。这是她多年来练就的本领,就像驱赶一头体形庞大而且不听话的奶牛:在领着奶牛走上正确道路的同时,你还必须让牛产生错觉,以为它才是领路的那一个。出乎她意料的是,赖特夫妇非常容易上钩,几杯咖啡和一碟饼干下肚之后,他们变得非常健谈,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讲起了沃伦的往事。“我的愿望是让他永远活在人们的记忆中。”理查德森太太动之以情地说,然后便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对方滔滔不绝的答复简直让她记都记不过来。
没错,沃伦是橄榄球队的跑卫;没错,他还是冰球队的前锋,他七八岁时就开始打球,讲到这里,赖特夫妇热情地问理查德森太太要不要看沃伦的照片;沃伦天生具有运动才能,他们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