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望着远去道人,又次觉得那洒脱步伐也似曾见过。
,心中着急:若这样回去,岂不白来趟!
“二爷不必着急。”道人瞟眼曾国潢,“想令兄心中已明白,这部《道德经》便是最好单方。虽然如此,贫道还得为大爷开处方。”
道人磨墨运笔,很快写出张处方来,交与曾国藩。曾国藩接过处方,问:“弟子还想冒昧请教仙师,眼下天气炎热,万物焦燥,弟子更是五内沸腾,如坐蒸笼,为何今日在仙师处,总觉有凉风吹拂而不热呢?”
“大爷所问,字可回答。”道人套上笔筒,说,“乃静耳。老子说:‘清静天下正。’南华真人发挥得更详尽:‘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也。’世间凡夫俗子,为名,为利,为妻室,为子孙,心如何静得下来?外感热浪,内遭心烦,故燥热难耐。大爷或许忧国忧民,畏谗惧讥,或许心有不解之结,肩有未卸之任,也不能静下来,故有如坐蒸笼之感。切脉时,贫道以己心之静感染大爷,故大爷觉得有凉风吹拂而不热。”
“多谢仙师指点,弟子受益非浅。”曾国藩说。心里叹道:真是惭愧!过去跟镜海师研习静字之妙,自认已得阃奥,其实连门槛都没入。到底方外人,排除俗念,功夫才能到家。
道人微笑着说:“还是方才说两句话,岐黄可医身病,黄老可医心病。有身病起源于心病,故还得治本才能奏效。
大爷回去后,多读几遍《道德经》和《南华真经》,深思反省,再益以所开处方,自然身病心病都可去掉。”
曾国藩又鞠躬,发自内心地说:“多谢!”
丑道人说:“时候不早,大爷兄弟也请回家,贫道今日和大爷兄弟起离开碧云观,回庐山黄叶观去,从此采药炼丹,不复与世人交往矣。”
说罢,和曾国藩兄弟走出碧云观,稽首告别,飘然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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