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失守,祁门变成前线。此时祁门兵力,仅张运兰老湘营部分及康福亲兵营,合起来不足三千,情形十分危急。湘勇老营弥漫着惊恐慌乱气氛,曾国藩虽恨李元度不争气,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他面布置张运兰、康福率兵扼守距老营十里外榉根岭、羊栈岭,这是由东北方向进入祁门两道关口。面派出两队人。队向南通报驻扎在浮梁、景德镇带左宗棠,务必保护好祁门通往江西大道,徽州失后,这便是祁门粮饷、文书唯通道;队向宁国方向奔去,沿途寻找鲍超,要他火速来祁门救援。
此时,太平军正分兵三路向祁门包围过来。李世贤带着四万人进入江西,拟从南面打祁门,谁知遇到劲敌左宗棠。
左宗棠在乐平城东南连三次大败李世贤。南路太平军受阻,不能按预定计划进入祁门。东面,罗大纲率二万人穿过渔亭镇,在榉根岭遇到张运兰狙击。西面,周国虞率二万人翻过大洪岭,在羊栈岭遭到康福抵抗。太平军兵力在湘勇十倍以上,湘勇则占住有利地势,双方打三天三夜,时还没有分出个胜负来。但是,湘勇人数天天减少,太平军随时都有可能破岭而入。看来,祁门老营覆没是在所难免。
白天,从榉根岭、羊栈岭不断传来凶惨喊杀声;入夜,岭上岭下,到处是时明时灭松明火把。两江总督衙门里那些纸上谈兵军机参赞们,舞文弄墨书记文案们,以及记帐算数小吏们,虽然生活在军营中,却从没有亲眼见过两军厮杀场面。更没有过身历前敌处境。这些手无缚鸡之力文人们,天到晚处在极度恐惧之中,眼见得东、北两面血肉横飞,南面略为安静些,便瞒着曾国藩,互相串通,偷偷地买通二十号小划子。每天夜晚,将包包行李往划子上运,单等败兵逃回,便起篙向江西方向划去。当李鸿章把这个情况报告曾国藩时,他气得怒发冲冠,恨不得把这些扰乱军心胆小鬼,个个抓起来杀掉。但他没有这样做,反而亲拟个告示,叫文书誊抄后贴在营房外:当此危急之秋,有非朝廷命官而欲离祁门者,本督秉来去自愿之原则,发放本月全薪和途费,拨船相送;事平后愿来者,本督律欢迎,竭诚相待,不记前嫌。
这份告示贴出,那些准备走幕僚反而不好意思走,又偷偷地把行李从划子上搬回。对这切,曾国藩装作没看见样,白天他照旧批文、发函、见客、下棋、读书,安之若素,稳如泰山;夜晚,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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