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至此,赵元镇不免心思沉重,却又强压不安,立在那里正色相对:“臣惭愧,有时确会有所疑惑,以臣平平之资,如何竟蒙圣恩深厚至此,以至于四五载间自开封府仪曹而至都省首相?”
“赵相公若是平平之资,这天下便没几个有本事人。”赵玖背手捏着札子仰头感慨道。“当日迁移顺昌府百姓过淮,你便表现出众,朕虽不语,却是知道你是个能做事人;然后下蔡之战,你以朝廷使者身份与张俊守城,安抚军心,也有大功;再后来委任淮南,淮左淮西军需转运,外加淮南两路生计,做更是等好;上任都省相公之后,你不营私、不结党,作风简朴,行事有度……朕说句不客气话,朕所历这些重臣之中,若论能耐,只有之前许景衡许相公能与你相提并论,而若论德行,你在文臣之中恰如岳鹏举在武臣之中般,都是鹤立鸡群!这番话,便是吕相公、张相公当面
亡、流离失所大背景,是用数不清死亡与屈辱换来,未免显得沉重。
却说,又隔两日,也就是赵官家将日常射靶地点换到武学第三日,且改为上午以后,这日正要去与那些进修军官起射戏,却忽然接到都省相公赵鼎请见,他自是应许,却又将接见地点改成武学靶场。
然而,过阵子,双方相见之后,赵鼎礼节备至,却只是来送个札子,非止如此,杨沂中上前欲接,却又被这位相公婉拒,并当众提出,要按照制度,请内侍省大押班蓝珪代为转呈。
只此语,便让武学靶场上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相公如此郑重,莫非是个辞相札子不成?”
赵玖见到赵鼎如此姿态,非但没有警惕,反而开句玩笑……他倒是没有专门去喊蓝珪,而是着亲自放下弓矢,上前去接。
但随着官家这句话冒出来,旁边刚刚还花式展示箭术许多武官甚至有些战战兢兢之态。
“官家玩笑。”赵鼎面色紧,到底是俯首将札子递上。
然而,赵玖接过此札,却并不打开来看,反而就在靶场边上捏着札子若有所思:“赵相公,你知道朕当日为何要以你为都省首相吗?”
赵鼎何等聪明,只是微微怔便彻底醒悟过来,自己此番作为到底是引来身前这位官家不满……这种大规模汇集同僚联名上奏,即便是皇城司不去专门打探,也根本瞒不过所有人……不仅如此,自己此番原本邀请公相吕好问、枢相张浚等人起过来,但二人却只是推辞,想来或许早就接到官家授意,又或许早就猜到官家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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