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含雪“嗯”
声，道：“你爹娘。”
薛蒙把脸埋进掌心里，肩膀微微颤抖着，他又在哭，这生
眼泪似乎都要在这分崩离析几个月里流尽。
他哭，他终于又变回薛蒙模样。
过好会儿，他才问：“那，你娘后来呢？”
“病太重。”梅含雪摇头道，“回天乏术，还是走。……不过托伯父伯母福，
们见到她最后面。”
外头点风吹进来，屋内烟雾散，檐角风铃响。
泠泠如水声。
“这些年，伯父伯母直说不必言恩，只是举手之劳。到后头，他们甚至自己都已经淡忘这件事，可和大哥都还记得。”梅含雪抬起碧色眼眸，安宁地看他眼。
系着银铃手，掰住薛蒙下巴左右转着看，边看边道：“奇怪，是本人没错，怎
回事？”
薛蒙也不挣扎，由着他掰着自己，双黑漆漆眼睛安静地望着梅含雪，过会儿，又问：“为什帮着死生之巅？跟你很熟吗？”
“不算太熟。”梅含雪道，“小时候与你玩过，但跟你玩人，天是，天是哥。其实自己也就只跟你处十来天。”
“那为什愿意收留？”
梅含雪叹口气，他伸出根纤长手指，戳错薛蒙眉心：“你阿娘和爹爹，救过母亲命。……她是碎叶城人，碎叶你知道，厉鬼很多。她生下们兄弟之后，就把们送到昆仑踏雪宫来，后来城内闹邪祟，死伤惨重，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却断条腿。”
时间过去太久，他说起这件事情时候，伤痛是瞧不见，只有温和。
“那天，是薛伯父背着阿娘，而王伯母在旁边掌着伞，他们怕娘再受风寒。伯父伯母进殿，说第件事，不是死生之巅公事，也不是想要与踏雪宫结盟或是交好。他们问，这里有没有对碎叶城来双胞胎。”
淡金色睫毛垂落，遮住碧水清潭。
“说实话，那是这辈子见过，最出色掌门与掌门夫人。”
薛蒙哽咽：“爹娘……”
新填入香料有种雪松清冽芬芳。
梅含雪笑笑：“路颠沛流离，没有银两，来到昆仑山脚时候，已经快咽气。”
他眉目依旧很柔和，额间红色水滴额坠在熠熠生辉。
“那时候，薛伯父和王伯母第次来昆仑踏雪宫拜访。他们见到奄奄息母亲，没有问她身世，没有收她钱财，拿最好药医治她，在得知她是来寻子之后，还背着她上昆仑山。”
薛蒙时无言，愣愣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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