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静两秒。
他又平和地说:“就是杨老师。”
对面似乎比他更尴尬,因为沉默时间更长。
杨剪却坐起来。
他靠着墙,左手顺墙棱摸上开关,两指轻轻扣,灯灭。那只飞虫晃得他眼干,闭眼都有残留重影。
杨剪这样说,“这边也挪不开,必须得现在去接走吗?”
对方口气有些奇怪:“您意思是,你们不熟?”
杨剪说:“不熟。”
对方迟疑道:“伤患被冲到条山沟底部,是今天上午发现,没有证件,所有财务只剩随身携带部手机,塞在衣物最内层,电话卡拔掉,通讯录应用程式聊天记录等等全都清空,只有条拨打失败记录,看时间是被困期间拨出,显示是您电话号码,所以们把您确认为第联系人。”
杨剪道:“可能手机号比较好背。”
听筒里开始询问具体信息。
杨剪抽着皮带起身,“叫李白,对和不是个姓,就是那两个字,86年生,没有先天疾病,职业……发型师,马上把他身份证号发给您,”他说,“能说下医院具体位置吗?”
李白临死前想说什,这勾起杨剪好奇心,况且那人要歇菜还想着他,他要是关上手机充耳不闻,自己心里那道坎多少有些过不去,于是他此时出现在这里。换身适合跋山涉水衣裳,觍着脸找教务处请假,买死贵临飞机票,拎个单肩包当晚就出发,从北京到贵阳,再到铜仁,到德江,钻进山里,路把他骨头都颠酥,这条路限行专供救援,那条路被坍塌山体埋断,耳边除雨就是死寂,副驾上只有团塑料袋似雨披。北上途中雨势渐小,远山后天空不再黑得无边无际,甚至隐约泛青,杨剪把车窗打开半,雨丝裹着土腥气扑上脸颊,细而凉,像种主动触摸。
这样黎明并不陌生,杨
说这个自己也不信,不过也就是随口搪塞,他倒在沙发上,准备挂电话睡觉。
李白那人他再清楚不过,就算瘸条腿,醒来也能自己活命。
“稍等,您先听说完,拨打失败后两分钟,伤患还录条语音备忘录,时长两分半,命名杨老师wpainu,”对面字正腔圆地念,“因为伤患用是二十六键键盘,们推断这串乱码是‘爱你’意思。您认识这个杨老师吗?”
杨剪盯住天花板下乱扑那只飞虫。
“们打开听几遍,判断不出在说什,很模糊,线索实在不够,”对面又道,“如果您认识这个杨老师,请务必告诉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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