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酒喝够,竟然又要抽烟,那几个同学大概都是明白人,撺掇着杨剪帮方昭质点,手机已经拿回手中,方昭质满头迷糊,还没来得及打开来看。他不甚熟练地抖出支烟,把它咬住,杨剪也咬根,拢在他背后手臂好像只是为固定住他,防止他再头栽上桌面。个灼热点侵占烟尾洁白,味道如此辛辣,也仅限于辛辣,方昭质拼命憋着咳嗽,在那刻,他切实地感觉到暧昧,好像心脏第次跳动。
却又觉得它跳不多久。
迷上块木头是可怕,可你如果迷上把刀,他下定决心要在你面前装木头,那便只能说是致命。他好像直在不动声色地等着你说喜欢,再等着拒绝你。那就不说好。保持平衡就好。可是现在,平衡还在吗?
悬崖要到吗?
又该怎形容杨剪清醒呢?除致命二字。
哪儿来那多钱呀?
杨剪把酒瓶放下,精酿啤酒,搁在桌面上,又沉又硬,方昭质也在这时缩缩肩膀,他意识到自己嘴快,可是坐起来瞧,杨剪并没有在看他,也并没有不悦样子。
“以前有人告诉,赚够三百万就可以干成件事,”杨剪说,“只赚到三分之二。”
“事情办成吗?”
“不用办。”
方昭质仿佛看到尽头。换气换得不得要领,烟被点燃,马上又要灭,杨剪果然没有等,忽然推开他,从他身上跨出这片沙发,从条路外阴影里揪出条影子。
杨剪吼人声音让他想起许多年前公用电话亭。
而他果然也是被注视着。
烟很快就灭,方昭质抓来打火机,把它重新点燃,静静看着那两个影子走远。李白在杨剪手中是块不会抵抗破布,他也没想抵抗,风吹来,他就能顺理成章地缠上那截手臂。方昭质搓搓脸,想起那次复查,说完杨剪去外地事李白就跑去卫生间呕吐,是药物
同学们都说你这人真行,不显山不露水。
方昭质却忽然呼吸困难,杨剪被醉酒光晕包围,独自面对那些问号,就要熔化在这喧闹秋夜里。瞬间迷人透,他也看到,杨剪可以和所有人笑,可以把自己挫折袒露,却不会为谁处心积虑地去说个谎。这是否也是种慈悲。而他自己好像连询问三百万块钱到底可以干成什勇气都已经失去,他可以趴在杨剪耳边吗?他可以去轻声细语吗?
他竟然忘手机还用通讯功能,在备忘录里写下行字,他把手机塞过去:
想知道你欠他多少钱。
他相信杨剪可以看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