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话不对。”
“那是因为你喜欢你的工作。”
“听你的意思,好像喜欢自己的工作有错似的。”
“你是不是又觉得难过了呀?你们这种人特别容易难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
“这会让你感到内疚吗?”心理医生问,她主要是想看看扎拉明不明白世界上还有“内疚”这种感觉。
“你在赌场里输了钱,会怪到发牌的人身上吗?”扎拉问。
“我觉得不能这样比较。”
“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说的是‘股市崩盘’,但实际上崩溃的既不是股市,也不是银行,崩溃的是人。”
他人保持距离上面。”扎拉回答。
心理医生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
“高级餐厅的桌子之间离得更远,头等舱没有中间的座位,豪华酒店有单独的套房客人入口。在这个人挤人的世界上,你能买到的最贵的东西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心理医生向后靠在椅子上。不难发现,扎拉像极了教科书上描述的那种典型人格:避免和人目光接触,不想握手,喜欢挑衅,宁愿做只跟数字打交道的工作,而且总是忍不住想要摆正书架上的那张照片(为了测试扎拉的反应,心理医生每次都故意提前把它弄歪),但对于扎拉这样的人,你又很难直接跟她讨论这些事,所以心理医生只能迂回地问点儿别的:“你为什么喜欢你的工作呢?”
“因为你们自始至终都是错的,假如别做那么多错事的话,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心理医生看着桌上的时钟,她依然相信扎拉最大的问题是孤独,可也许“孤独”和“没朋友”是有区别的……不过心理医生依旧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嘟囔道:“你知道吗……我想咱们今
“你会这么想,其实也是非常符合逻辑的。”
“真的?”
“因为你总觉得世界欠了你什么,其实它什么都不欠你的。”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为什么喜欢你的工作,你告诉我的却是你为什么擅长这份工作。”
“只有弱者才会喜欢他们的工作。”
“因为我是分析师,而大多数跟我做着相同工作的人都是经济学家。”扎拉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有什么区别呢?”
“经济学家只研究已经发生的问题,所以他们永远不会预测股市什么时候崩盘。”
“你是说,分析师会预测崩盘吗?”
“分析师期待崩盘。只有当形势对银行的客户有利的时候,经济学家才能赚钱,而分析师什么时候都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