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子。”戚灵枢端详这些跪尸，凝眉道。
女萝眨
眨眼，笑道：“楚地降神，往往以男巫降女神，以女巫降男神。白雩大神是云梦
神女，你可以把这些人当做云梦先民献给大神面首。”
云知仰唇
笑，“黑仔，会儿神要是管
们要面首怎
办？”
“那就把你留下来。”戚隐面无表情地道，“捞个大神郎君当，你这辈子够本。”
“那里还有。”戚灵枢用剑指指前面五步远地方。
水淹没眼前，静谧水下仿佛是另个世界。古泽远比想象要深，几乎可以达到冰海天渊深度。行人无声地下潜，没有人说话，仿佛是害怕惊扰远古魂灵。
下潜到最深处，墨绿色越发浓厚，几乎看不清彼此。云知点亮灯符，符咒微光盈盈亮起，光芒像金黄色灰尘，在水中曲折地漶散。他们已经潜得很深，耳膜像蒙什东西上去，闷闷难受。戚隐背着黑猫，游在最前方，四处片毫无声息，像来到死亡地界。
行进三丈远，戚隐挥挥手，做个暂停手势。大家悄无声息停在他身后，望向前方，不由得在心里倒吸口凉气。
人，全是人。
幽绿水底，泥泞淤泥里，跪着数不清人。眼望过去，全是乌泱泱人头。所有人匍匐在地，双手交叉按在额下，向着前方虔诚地叩拜。正前方不远处有艘枯朽大船，桅杆断折，半船身埋在泥沙里，龙骨上刻着细细密密符咒，已经黯淡光辉，磨损得几乎看不清。这腐坏古船魁伟又年老，不知在这静谧水底渡过多少年。
那儿支棱着截白惨惨骨臂，他们过去刨刨，挖出具白骨架子。
看骨架模样，是个凡人。“献祭人牲？”戚灵枢皱皱眉，“为何独他是白骨？”
“只
“在水上搭建神殿，意思是神殿建在船上？”云知小声道。
女萝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戚隐要往前走，戚灵枢按住他肩膀。戚隐拂开他手，道：“没有活人。”
确，这水中没有半点心跳，只有幽幽水波摩擦岩石，发出细微声响。戚隐步入跪尸群，所有尸体皮肤都呈现种诡异铁青色，让他们看起来像是青铜雕铸雕像。
“他们身体里灌铅，”云知抬抬具尸体手，“你看，重得很。他们应该是活着时候被灌铅，铅水虽然烫，却不会把他们内脏焚毁，而是将他们瞬间凝固，让他们保持这种跪拜姿势。再沉入江底，铅水凝固之后很重，风浪再大，他们也浮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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