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虚身体还留存着先前作为隐世门派继承人记忆,那时他擅用重剑,威力虽大却身形沉重;现在下让他练这样轻巧精细乐器,当然会转不过弯来。但谢虚没意识到这其中缘由,分外用心起来,直至两个时辰过去课程结束,琴音已是有模有样。
他向沐云公子告辞,将琴用松油擦过遍才收起来,向琴园外走去。
却不见隔着琴园数里外片竹林,竟然好似被大作狂风摧残、被镰刀数把乱砍根部般倒塌大片,郁青色压成团,连那出来扫洒小厮都惊呆,大骂着是哪个缺德将他们竹林给砍。
——
晌午起,又是作诗和书法课。
着那样修长漂亮手指,细白如同月下新雪,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上触好看,怎就能弹出这样可怕音调来?
他差点口气没喘上来。
沉思片刻后,沐云扔自己那把琴,坐到谢虚身后,捏着他手开始教导基础指法。
手下触感微凉却细腻柔软,虽不像女子手那般柔弱无骨,但摸到谢虚修长指骨,却又有种意外酥麻感。沐云微微怔神,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原以为不看谢虚脸便无事,没想到只摸摸手也会着道。顿时收回手,微微低咳以掩饰自己神情。又将琴抱回来横放在眼前石桌上,个指法个指法拆解给谢虚看。
谢虚微微敛眸,神色认真无比,好似在研究某种精深武艺般,将沐云指法完整复刻下来。
来教导谢虚同样是南竹馆中公子黎庭。只是他和沐云又有些不同,是由总舵派来南竹馆中潜伏,为秋池水行事,所以为人也更狂浪些。
他上来先将谢虚看个够本,等心如擂鼓时才挪开眼,从怀中拿出本小册子
这下曲调比先前要悦耳不少,但只要琴艺高深人,很轻易便能听出其中呆板来。
沐云皱皱眉,他虽然是个好琴师,却并不算是个好先生,至少在教导人方面,耐性并不怎多,何况谢虚还是他最讨厌毫无灵气那种人——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旁边谢虚,正要开口斥责,便见那黑发美人侧过头来,唇瓣微微弯起,好似涂抹殷红口脂般唇艳丽惊人,衬着那本便勾人得好看侧脸,更为生动起来。
“……你、你做很好。”
于是口中话骤然变个意味。沐云想,至少从这个眼神来看……还是很有灵气。
他复又耐心教导起来:“压弦手有时要轻,这样才会显得音色清亮;若是时刻都用着重调,便会显得整首曲子浑浊不堪,显得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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