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悦立刻翻作焦忧,他忙在心里猛击掌,醒醒神,驱马向里街行去,才走几步,见个妇人挎着只篮子走过来,是清赏院厨妇桂嫂。来路上,冯赛就已经想好,要打探消息,桂嫂应该是最便利人。于是他迎上去,停住马:“桂嫂。”
“冯二官人,多久没见您?今天怎有闲来这里?们家姐姐现今如何?那天听二郎说她已经怀上?”桂嫂嘴只要张开,话便没个休止。
冯赛跳下马,忙止住她:“桂嫂,是来跟你打问件事。”
“什事?们家姐姐如今要好好保养,您是不是问饮食?这个最在行,已经两个月吧,这头三个月最要当心……”
“不是。是个炭商,叫吴蒙,桂嫂知不知
履卑体顺以阴居阴处,不得中而潜伏乎其深,
是以幽晦否塞而不通,虽无咎,亦无誉也。
——司马光
冯赛也赶到望春门外朱家桥,不过他去是北斜街。这条街上有不少妓馆,柳碧拂当年所居清赏院就在这里。
冯赛父亲家教极严,尤其不许他们兄弟踏足烟花柳巷,而冯赛本人顾忌妻子邱菡,于此道也并不很着意,因此平日难得到这些地方来。那还是前年夏天,他结识位大茶商硬将他拉到清赏院。冯赛此前早就听说过柳碧拂名头,位坊间词人萧逸水曾填过首《念奴娇》:
逐花逐月,到汴州,春雨春风何处?小唱师师思绿水,字字天然清素。碧拂茶烟,琼波顾盼,醉醒芳洲路。惜花惜叶,吴盐春韭香漱。
曲燕燕轻旋,惊起花舞,剑影凝红玉。弦底流云飞月影,枰上江山轻渡。细笔簪花,淡毫扫雪,笔墨澄江雾。撷芳十二,为惜春色留驻。
词中品题汴京最妙绝十二位名妓。这首词迅即传开,好事者便将这十二位名妓称为“念奴十二娇”,每位名妓有样绝艺,配个奴字。柳碧拂精于茶道,词中“碧拂茶烟”就是写她,因此号为“茶奴”。
冯赛随着那茶商勉强来到清赏院,坐下后,看屋中陈设清雅素洁,毫无浮靡艳气,和他此前去过几家行院全然不同,竟像是世家女子闺阁。正在暗自惊异,里面隔间翠绣竹帘掀,位绿衫女子轻步走出来,如同凉风中,朵碧云冉冉而至。当时正是酷暑天气,外面烈阳如火,冯赛眼前心中却阵清凉,再看那女子,眼剪春水,身袅细柳,浅浅笑,更如春冰乍融……
想到初见那刻,冯赛心潮又阵翻涌,碧拂此刻不知道被人绑架到哪里?她那娇弱体质如何经得起挫磨,何况还怀身孕?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