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三操两讲堂”、加强野外行军、演习,军事教材是六十四开玫瑰红封面《步兵操典》—包括“野外勤務”、“築城教範”(筑战壕、防御体操作)的正规军校教本。军训第一条规
在凄清的镇街上张望,根本不知道日寇已经过了本镇,可见这一带水域之复杂。
[父亲笔记]
首任维持会长丘纠生,被不知名游击队击毙,停尸镇东商会,竟无人吊唁。
[父亲笔记]
我镇一捐官士绅,素善书法,沦陷后自谓“进士”遗老,应召赴平望日本军部,呈手书楹联:“为善日不足,读书乐有余。”敌酋阅即厉责,“日不足”所指何谓?“进士”惊怖万状,伏地乞命。此系先考所述,至今已六十又五年矣。
即使敌方从无驻扎,镇“维持会”仍迫于平望日军的压力,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在某月某日,送镇上几个最无亲无眷的尼姑到平望去交差。这一日,清早落了小雨,“远远就听到女人哭声,镇里人人晓得,是几个尼姑的声音,一艘菜贩小船要送这几个女人去平望了。哭声越来越响了,小船顺了桥洞开过来,慢慢近来,慢慢摇过去,声音慢慢低下去,轻下去……这是啥世界?!天落无穷无尽细雨,小船一路摇,尼姑一路哭,桨声哭声,穿进一座接一座石桥洞,朝镇西面慢慢慢慢开过去……这是啥世界?!”
两年前,也即一九三七年四月,他和全体高中同学去杭州大营盘(现凤山汽车站一带)接受全省军训的阶段,根本不会相信,他的镇会有这样的局面。
那是沸腾的四月天,火车开到了艮山门,大家束紧了皮带,打好绑腿,脚穿乌黑锃亮的高帮皮鞋,分两路纵队,步行经过了南星桥,引得路人围观。
中队长芮乾元,云南人,三十左右,衣冠整洁,挂“军人魂”短剑,外鞘有“蔣中正贈”四字,据说军官凡中央军校毕业均佩此剑,战败可用以自戕。
进入大营盘,同学们脱下黄卡其高中校服,穿灰布军装,粗布袜,休假出营,门岗有检查,规定改穿高帮皮鞋,必须擦得乌黑锃亮,出操换苎麻编结的草鞋,发刺刀,“中正式”长枪是当年最新型号,比七九步枪短很多,宿舍有固定的个人枪架,刺刀插入皮套放于床头,清早四点半一声起身号,值星官穿戴整齐,连声催促,一连串“快!快!”“动作快!”全副武装,披挂水壶、背包、腰带、刺刀。他觉得最麻烦的是缠绑腿,一团绑腿布捏到手中,越忙越绑不好,要打出规定的三个“人”字花,要挺括平整,有人可以打到膝盖上,更显两腿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