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你难道没看到我这陌生的脸?你难道没看到这双陌生的眼睛?”王子说。在四月的一个月夜,他在她脚边放下“苹果花花环”。他们轻吻对方,幕落。
“怎么样?”妈妈说。
路易斯很想说:“真美,是全世界最最美的。”我随时都会涌出小孩子才有的愚蠢泪水。啊,她为什么偏偏现在问我?
“你是不是又觉得不够好了?对不对?你为什么总拉长个脸?你为什么眼神这么迷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她向一位帽子上满是水果的女士打招呼。“说您好。”她悄悄说。路易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膝盖和大腿,奇怪它们居然没有被压得通红,但发现他的眼睛拉长成了斜斜的细缝,像一个王子那样朝水果女士看去。
昏暗光线里响起了竖琴、铃铛和鼓的声音。从发出响声的黑暗处浮现出一座东方宫殿,拱窗、壁毯、孔雀。厅里的人都发出了“啊”的一声。莲花开放,王子歌唱;他的妹妹弥,同他并不像,虽然眼角也有同样上翘的线条,她像小鸟儿般“嗞咯、嗞咯、嗞咯、嗞咯、咿”地叫唤。让路易斯大吃一惊的是,当王子和他的丽莎唱起“郎之情,妾之意,合为一”的时候,妈妈也跟着哼唱,而且她又把手放在了路易斯的膝盖上。苏崇王子唱道:“我这一颗心全都付与你,随你来随你去永远不分离。”掌声雷动。太棒了,再来一遍。[118]这可不是好兆头。谁如果唱得这么美妙,这么超凡脱俗,那他就必须相信他唱的。果然,丽莎就说,她想再见到她的故乡,那个对她呼唤“回家吧!回到我身边!”的国家。
长着青蛙嘴和莫娜姑妈那种,bao突眼的毒龙出现了,左摇右摆。官吏、戴着镶了珍珠的头巾的少女、神甫。现在能看到演出的烟雾从哪儿来的了:是从一个穿着橙色长袍的秃头胖神甫往大厅甩的香炉里冒出来的。第一排的观众在咳嗽。女奴,浓妆的新娘。这些可是瓦勒人从来没见过的。
“啊”“啊”“真美,不是吗?”
“是的,妈妈。”
路易斯看不太明白,在舞台上那一大片喧哗中,到底是谁结了婚。为什么丽莎这么紧张,把张开的手指贴在了心口?音乐也没有提供任何解释。为什么化了东方人妆的小孩子往路上扔罂粟花,让它们像弹子球一样蹦得老高?苏崇王子出现了,他胸前挂了一大堆勋章,就像是赫尔曼·戈林[119]一样。身穿金色和紫罗兰色衣服的男人围住他,用孔雀羽毛给他陷入沉思的脸打扇。啊,现在我明白了。他同时娶了三位公主,丽莎就是为了这个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