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答话,想看她是否会继续说下去。
“那地方让我起鸡皮疙瘩。”她说。
“肉铺也能让有些人起鸡皮疙瘩啊。”我转过身来说。我不喜欢玛丽这种态度,她从不去理解自己不喜欢的事物,她这种态度让我生气。我揭开灌肠机的盖子,开始用扁平的铲子将混了肝脏的馅料装进灌肠机。玛丽将肠衣的一头固定在喷嘴上,然后用围裙擦了擦手。
“不管你去不去,”我说,“我都要去看看。”
过了一星期左右,在开张当天,玛丽改变了主意,问我什么时候出发。
,斯塔和吉米终于离婚了。这本是秘密,现在已成定局,他们已经分居。吉米分得房地产中介公司、废料场、仓库和出租仓库,甚至还分得蹦床酒吧——这是他为吸引年轻人开的,以及他的迷你高尔夫球场。斯塔则分得房子和餐厅。她关掉了普黛克餐厅,重新做了内部装潢,还更换了包括厨师在内的所有员工。玛丽说所有员工都是大老远从明尼阿波利斯雇来的。最后这一点显然激怒了玛丽,她说着便黑了脸。
“这么贵,”我看着广告上的价目表问,“你觉得谁会去‘斯塔家’吃饭呢?”
玛丽回答不了,也想象不到。客人讲的故事使我想起一件事,这几周普黛克餐厅的外观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变。
我看到工人们撕掉普黛克餐厅船尾桅杆上的彩色塑料旗帜,放下救生艇,最后漆上深酒红色油漆,覆盖了以前蓝色和白色的航海装饰。尽管如此,还是看得出船体、舷窗和桅杆,这些都不能动,否则会对建筑底部造成结构性破坏。现在,从小镇边上走向餐厅时,你看到的不再是一艘欢呼着靠岸的小船,它成了一艘阴郁到几乎让人害怕的大船。这是斯塔的黑船,在左右摇晃的紫杉树丛中起锚,准备起航,仿佛要去收集灵魂。
我这个想法很奇怪,但当我和玛丽经过普黛克餐厅,第一次看见它的变化时,她坚持认为那看起来像艘亡灵船。
“晚餐时。”我回答。
“那我们开店里的卡车去吧。”
我不愿坐着低矮的栗色厢式货车出现在斯塔的停车场,卡车的每扇门板上还用粗体字写着“肉铺”二字,但不值得为这样的小事跟
现在,玛丽将请柬扔进垃圾桶,又转身回去灌香肠。显然,她不打算去斯塔那盛大的开业宴会了,但我跟在她身后,将请柬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吗?”我问。
“什么里面?”玛丽正在整理放肠衣的盘子,解开打结的不透明肠衣,准备灌肠。
“斯塔那儿。”
“干吗浪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