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拉塞尔安慰提着一罐冰水站在我们身后的服务生。黑暗中,一小团烟雾从我们桌上升起。我知道引起的混乱必定会把斯塔吸引过来。果不其然,她很快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身穿黑缎礼服,戴着珍珠项链。她俯下身,尽量避免弄出太大动静。她低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桌上的烛光让她的脸看上去变了形,像戴着万圣节的面具,如同可怕的女巫。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她低声说的不是烧焦的
着蓬松舞会礼服的小个子女领班说我已预约了。
“詹姆斯?”她翻看着皮质封套的宾客簿说,“对不起,恐怕没有预约。”
“阿代尔。”玛丽报出她的姓氏,并开始拼字母。
“有,有。”女领班说道,“女士,我们为您预留了桌子,这边请。”
她领着我们穿过一扇扇软包门,门的夹层填充着弹性棉,就像疯人院房间的墙壁一样,最后我们来到了昏暗的高级包厢。
“我说什么来着,”玛丽说,“这地方很怪异。”
我伸出手臂想让她别说这些话,却只碰到了稀薄的空气。我似乎看到了她裙子散发出的幽灵般的光,但这里太过宽敞,到处都是阴影,对视觉有欺骗性。我们拉着彼此的袖子向前走,走在前面的拉塞尔抓着女领班的手臂。女领班在这样的氛围里走得很稳当,像山洞里的向导。我们路过的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一只碗,里面点着蜡烛,烛光闪烁,我发现很多桌子都有人坐了。大家来到这儿,或是像我们一样被餐厅的新奇吸引,或只是想体验美食。我起初以为他们都眯着眼睛在看巨大的相册,但当我们坐下后,服务生递了一本给我们,我才明白原来他们看的是菜单。
“我们的老板斯塔·鲍尔太太会亲自接待您。”女领班对我们说。
“告诉她,不必麻烦。”我还没来得及踢玛丽一脚,她就已经开口了。
女领班眉毛往上一挑,然后转身消失在餐桌之间的阴影里,一个男服务生走了过来,我们都点了苏打威士忌。但这儿实在太黑,我相信斯塔一定是遮住了舷窗,这样做太失策了,因为哪怕能有微弱的星光透进来,我们看菜单也会容易些。碗中的烛光特别微弱,靠这点光根本看不清菜单。但幸运的是,拉塞尔抽烟,不过这又不太幸运,因为当他拿着打火机靠近菜单看上面的字时,菜单恰巧被点着了。他一开始并没注意到,我们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只是觉得桌上的光越来越亮。我借着亮光赶紧点了菜。随后拉塞尔拿起被折成皇冠状的、上过浆的亚麻餐巾扑火。餐巾盖住了火焰,火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