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
心烦意乱时，”管理员说，“就想想杜威十进制分类法。”
“然后会怎样？”下属问道，颇为折服。
“然后就明白过来，烦恼只是被归错
位置
东西。当然，这是荣格做出解释——们潜意识内容混乱力求在意识索引中找到适当位置。”
下属沉默不语。问：“荣格是谁？”
“这暂且不谈。”管理员说，“反正不是英国文学A到Z里面。你得去‘心理分析’区。在那儿，‘心理与宗教’区旁边。”
管理员注视着。“这诗很美。”
“柯尔律治。《失意吟》。”
“好吧，也许该重新思考‘C’字头。”
“是不是该重新思考‘N’字头呢？”
“建议是，你年纪还小，读到非常不喜欢东西时，就把它放在
边，三年后重读。如果你还是不喜欢，再过三年再读。等你不再年轻——像样五十岁时候——再读遍你最最不喜欢东西。”
这个事呢。”
管理员扬起眉毛：“她现在要来？没说不同意她说啊。不过们真能从‘N’跳到‘P’吗？虽说，‘O’字头是有些困难。”
“‘N’字头就有困难。”
“没错。英国文学——或许所有文学——绝不会符合们期望。也不总是让们喜爱。自己读‘C’字头时就碰到很大困难……刘易斯·卡罗尔[9]。约瑟夫·康拉德。柯尔律治。”
与图书管理员争辩永远是个错误，但是没来得及叫自己住嘴，已经背起诗来：
望过去。走近“心理与宗教”区，只有个绑马尾辫男人，他穿着件很脏T恤，面写着“自”，
“那定是《洛丽塔》。”
她笑，这不常见，接着说：“要跳过奥利芬特夫人吗？”
“觉得可以……不过她倒是写过个很好鬼故事，《敞开门》。”
捧起摞待上架书。图书馆里很安静。忙碌却安静，想修道院里定也是这样，有同伴，有共鸣，但思想属于自己。仰起头望着巨大彩绘玻璃窗和美丽橡木楼梯。爱这座建筑。
那个图书管理员正在向她下属说明杜威十进制分类法优点，延伸至生活各个领域优点。它井然有序，像宇宙样。它有逻辑。它可靠。使用它会给予人们种道德上提升，自身混乱也能得到控制。
那会是徒劳尝试，
哪怕始终在注视
流连于西方天宇绿色光辉：
激情和活力导源于内在心境，
又怎能求之于、得之于外在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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