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一下。猫团起身子,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声响。昭德将它抱起来,小心翼翼。人们注意到,她抱起它的动作,犹如怀抱一个婴儿。昭如看见姐姐,开始缓慢地摇晃双臂,同时听到她轻声吟唱。猫扭动了一下。昭德眼神变得更为温柔,将它抱得更紧了些,说,曦儿,别动。
昭如心里抽搐了一下,因为她回忆起来,“曦儿”正是姐姐在十七年前夭亡的儿子。此后,昭德因为再次怀孕而流产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因此,这个名字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禁忌。
此时,听到这个名字,昭如不禁打了冷战。
昭德将猫抱得更紧一些,她说,曦儿,不哭,你是饿了。她在众人的注视下,解开了自己的前襟,甚至娴熟地打开了亵衣。人们躲避不及,都看见了孟昭德的半只乳房,bao露了出来。同时间她将猫的头倚靠过来,乖,吃饱了就不哭了。
在灯光下,这半只乳房惨白而枯瘦,然而乳头却如少女的乳尖嫩红。昭德将一个母亲哺乳的姿态准备得恰如其分。然而,那只猫挣扎,喉管里发出压抑的声响,突然伸出爪,使劲地在这乳房上抓挠了一下。昭德顿时手一松,猫跳到了饭桌上,跑开去。然而,人们都看清楚了,惨白上出现了四道触目的血痕。一切发生得太快,这时昭如才终于回过了神。她拿过一条披肩,将失魂落魄的昭德遮挡住。
几天之后,襄城上下,都知道卢家睦从天津卫接来的大姨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日后,昭如忆起有关心智的锻炼,似乎便是从这件事情开始。在此之前,她从未品尝过屈辱的滋味。她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要去保护一个人。这个人曾经如此强大,而如今却连自己亦无法掌握。昭如有一种急迫,想要自己强悍,甚至凶悍起来,变成这个人曾经的样子。然而,她始终不是。她走进阴湿的阁楼,看见昭德站在暗影子里,肩头栖着一只不知何处飞来的野鸽。鸽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一边用喙啄着昭德的发髻。这发髻,是昭如清早亲自为她梳理的。她用去了许多的桂花油,十分的紧实。然而,禁不起再三折腾,终于松开、散乱。昭德的头发被午后的风吹起来。鸽子飞走了。她回过头,用胆怯的眼神看了昭如一眼,轻轻地说,娘,我饿了。
昭如心里漾起一阵疼。她走过去,把昭德的头揽过来,将她的鬓发撩上去。这头发已经有些花白,有几根泛着污浊的灰。她抚摸了这头发,禁不住又抚摸了一下,又一下。
不久,盛浔下野的消息也传了来。举家上下便更为清楚,昭德已然是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