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别跑这一趟,为的就是来问既不是接生婆也不是妇产科医生的我这种问题?这就表示,你认为我这个人应该会知道接生婆跟医生都想不到的奇妙解答了?”
“唔,你这样反问我也没办法回答什么。我只是在想,假设有个怀胎二十月的女子,其隆起的腹部较普通孕妇大上一倍,却一直未生产。如果这是事实,那果然是件很不寻常的事吧?你不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哪,关口。”
京极堂说。
这句话是京极堂的口头禅。
的宗教习俗、口传故事的知识特别丰富,令我很感兴趣。而我在接受忧郁症治疗时累积的神经医学或精神病学、心理学等等的知识则成了他求知的对象。
因此我们之间经常讨论或议论。我想我们的议论与当时学生们喜好的议论在内容上有很大不同,在我们之间,不管是政治还是金鱼的养殖方法,或者哪个冰果室的招牌姑娘比较可爱,都能以同样认真的态度来讨论。如今,这些青春岁月的回忆均已成了往事。
那之后又过了十几年。
两年前结了婚,让我下定决心辞去自大学毕业以来持续进行的黏菌研究,专心靠原本长期当作副业的写作来讨生活,并搬来现在的住处。而京极堂也在同一时期辞去任教了有一段时间的高中讲师工作。原以为他会专心于当个神主,没想到却改建房子,开起旧书店来了。
后来,每当我小说题材枯竭或者有什么有趣事件时,总会来此叨扰,像回到学生时代般长篇大论地闲聊起来。说来这算是写作工作的一环,但这么一想,或许也是为了回想起在烦劳生活压力下逐渐淡忘的学生时代心情才来拜访的。学生时代瘦过头的京极堂,在大学毕业的同时结了婚后稍微变胖了点,但他那张不健康又不高兴的臭脸倒是与过去毫无两样。
不,说是座右铭也无妨。
只看话语的表面,仿佛就像是近代理性主义的具体化身一般,但他想表达的似乎不是这种意义。
京极堂深深吸了一口只剩烟屁股的香烟,装出味道很糟的表情后,继续接着说:“说真的,这个世上只会存在应该存在的事物,只发生应该发生的事情。世人错以为仅凭着自己所知的一点点常识与经验的范畴就能了解宇宙的一切,所以才会一遇到稍
“你觉得,人真有可能怀胎超过二十个月吗?”
我缓缓地开口问道。
咚、咚……不知由何处传来了鼓声。
我想应是夏日庆典的练习吧。
京极堂一点也不觉得讶异,似乎也毫无兴趣,只悠悠地吐出烟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