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长冯·伦佩尔接到命令去罗兹市外的一个仓库。这是他在斯图加特结束治疗后的第一次旅行,他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变软了。铁丝网里站着六名头戴钢盔的护卫。一连串的立正和敬礼。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换上一套带拉链的、没有口袋的连体服。开通三道锁,进入一个房间。四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面摆着一盏珠宝鉴定用的台灯,后面站着一名穿连体制服的士兵。所有的窗户都被夹板封死。
黑头发的二等兵宣读规则。第一个人分割。第二个人用清洁剂把一颗颗洗净。第三个人称重,大声宣读,递给冯·伦佩尔对着放大镜鉴定纯净度——有瑕疵、微瑕疵或极微瑕疵。第五个人,即二等兵负责记录。
“我们采用十小时轮换制,直到完工。”
冯·伦佩尔点头。他感觉脊柱快要裂了。二等兵从桌子底下拉出一个封口的麻袋,解开袋口,扣在一个天鹅绒垫底的托盘上。成千上万颗涌出来:祖母绿、蓝宝石、红宝石。黄晶、贵橄榄石、金绿宝石。散落其中的千百颗小闪闪发光,它们大部分仍然镶嵌在项链、手镯、袖扣或者耳环上。
第一个人把托盘端走,拿老虎钳夹住一枚订婚戒指,用小镊子剥开包裹的尖头,掉下来。冯·伦佩尔数了一下桌子下剩余的口袋:九个。他问:“它们都是从哪——”
他知道它们来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