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马克西米利亚诺,你要敢于重新成为原来的马克西米利亚诺。你曾经是美泉宫里的诗童。赞颂过花园小径旁的雕像并高声呼唤他们的名字和讲述他们的故事:为哥哥兼丈夫莫索勒斯之死而哭泣的阿尔特米莎1,发明了长笛和七弦竖琴的墨丘利2,和约瑟夫二世皇帝及其妻子伊莎贝拉·德·帕尔马极为相像的奥林匹娅斯3及其儿子亚历山大大帝,从用箭射中你的心那天起就变成了冯林登女伯爵的猎神狄安娜。来啊,马克西米利亚诺,去掉塞在你的鼻孔里使你既闻不到普拉特尔公园里五月份盛开的栗树花的芬芳也闻不到萨拉·约克送给咱们的甜瓜的香味儿的棉球。马克西米利亚诺,去掉涂在你的脸上使你在阿尔巴尼亚头顶华盖、身穿浴衣接见伊兹米特的阿加的特使时那样微笑的漆膜。那层漆膜绷紧了你的皮肤使你不能像你在随同你哥哥弗兰茨·约瑟夫参加过杰尔战役以后看到布达佩斯陷落、城中百名贵族的尸体被吊在路灯柱子上和奉海曼男爵之命在大街上鞭打妇女时那样哭泣。你是因为,还记得吗?因为气愤和无能为力而哭的。来啊,马克西米利亚诺,去掉堵住你的耳朵使你既听不见萨尔姆·萨尔姆亲王在克雷塔罗为你缴获的大炮的吼叫、也听不见我的呼吸声和我这比巴伐利亚的疯王路易4曾在里面幻想自己成了洛亨格林5的林登霍夫蓝色岩洞的回声还要悦耳、比乌苏马辛塔河的流水还要清澈、明净和纯美的话语的棉团。起来吧,马克西米利亚诺,戴上你那顶别有你在曼盖拉湖畔高大而繁茂的树林里趁其打盹儿时捉到的夜蛾的软木帽子,穿起你在下到雷格拉庄园银矿那黑洞洞的矿井里面时用过的矿工装并戴上那顶插着根点燃了的蜡烛的涂有沥青的防护帽,穿上那天下午你在塞维利亚交易所那香气扑鼻的橘子树下同阿尔瓦公爵及费利佩二世的鬼魂聊天时穿过的海军上将制服。来啊,马克西米利亚诺,打开你的血管让在对你进行防腐处理时注射入体内的福尔马林和你在直布罗陀喝进肚里的葡萄酒全都流出来,打开你的肠胃倒出里面那用薰衣草水拌过的锯末和那你永远也没能消化完的鸡脯,穿上你在那个全年里最美好的日子的清晨离开特雷希塔教堂时穿过的背心和礼服:你瞧,我亲自用汽油除去了上面的污迹并送去让人把弹洞也织补了起来。抠掉你那假眼珠,换上你那蓝眼珠、你那从你三十五岁和我二十六岁以后就没再望过我的眼珠,因为,如果你不换上那对眼睛,马克西米利亚诺,如果你不重新装上那对饱赏过库埃纳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