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都快要聋了,因为它们同时在敲响着一天里和我一生中的每一个钟点。啊,马克西米利亚诺,你赠送给我的后冠在我的头顶上熔解了,那条条黄金的河流灼伤和腐蚀了我的胸脯和腹部。啊,马克斯,马克斯,我亲爱的、我所崇拜的马克斯,那张着红色的嘴巴、白天仿佛同世界一样宽广和在我还是个同风嬉戏、披散着头发跟着风奔跑的小姑娘的时候,在我还是公主并天天祈求阿登森林台地的猎户保护神圣于贝尔保佑我永远也别跌入诱惑的陷阱和*邪的火网的时候,在我,马克西米利亚诺,还是个孩子,骄横之气尚未在我的心中滋生、欲望的幽灵还没有唤醒我的肌肤,只要我一挥手仆役们就会从莱肯宫花园里的树上把飞鸟活着给捉来、侍女们就会用燕麦浆和香水草糊为我洗浴并用百合花叶子和云雀翅膀拭干我的身体时曾经以其火焰一般的舌头舔舐过我的面颊的夏日哪儿去了?
学会骄傲和羞惭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我可以原谅平等的菲利普投票赞成处死路易十六,因为他最后也丢掉了自己的脑袋。我也可以原谅我的另外一位曾祖、喜欢到市场上去卖鱼和每逢圣星期四都要到圣卡洛大剧院去亲手从包厢里向乞丐们分发煮熟了的面条的两西西里的费尔南多一世,因为他至少有头脑或者说是运气娶到了使那不勒斯变成为欧洲最文明的城市之一的玛丽亚·卡罗利娜为妻。可是,我怎么能原谅在那么多年里一直背着我的母亲同那个被他封为弗洛里迪亚女侯爵的婊子勾搭的猪猡呢?告诉我,马克西米利亚诺,我怎么能够忘记父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行为呢?我怎么能够原谅我一生中都是那么热爱的君主中的涅斯托尔、我一直敬仰的利奥皮赫、维多利亚女王的导师、1848年g,m期间欧洲大陆唯一保住了国民团结的国君、仪表堂堂、聪明过人的信义会教徒、道德学者比利时的利奥波德一世,告诉我,我怎么能够原谅他欺骗了我那圣洁的母亲、那活着时最受人爱戴、死后最让人悲痛——全体人民(包括农民、纺纱工、士兵)都跪在从奥斯坦德到布鲁塞尔的沿途道路两旁等待着灵车经过以缅怀这位佛兰德-布拉班特、林堡-黑瑙、那慕尔-安特卫普、列日-卢森堡的护佑天使并为她的灵魂祈祷就是证明——的王后呢?我怎么能够原谅我的那位污染了他一向自称引以自豪的萨克森-科堡血统使之与阿尔卡迪埃·冯·埃平霍文那类婊子的庶民血液相混并使我有了一大堆异母兄弟的父亲呢?马克西米利亚诺,我怎么能够原谅他呢?
我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