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布舒的每一个角落。我熟悉望海、特尔弗伦和莱肯的每一个角落。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这一辈子就是没完没了地在宫殿和城堡、房间和回廊之间游荡,而且也正是在那里,在孤独中、在楼梯上和黑暗的角落里,从幽灵的嘴里而不是从保姆、老师和管家们的嘴里学到了数学和地理以及历史——马克西米利亚诺,不是指父母、叔叔舅舅、维多利亚表姐和艾伯特亲王给我讲的那充满了不朽人物和使欧洲各个王朝(其血统犹如涓涓小溪汇成了我的父亲不知维护而我却发誓要使之像我的心灵和我那玩具宫殿一样永远保持纯洁无瑕的高贵而热烈的洪流,可是后来那些幽灵却告诉我说他对我讲的不是事实,他的血从来就是污浊的)倍感光荣的战役的历史——所没有能够教给我的一切。我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听信了那些说什么一个名叫玛丽·斯特拉的女人才是平等的菲利普的真正的女儿、说什么我的外公路易-菲利普实际上是托斯卡纳的一位警官的儿子的人们的恶毒诬蔑,那都是无稽之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的血管里也就没有奥尔良家族的血液了。我这么说是因为有一次我看到法国的亨利二世8和他的情妇迪亚娜·德·普瓦捷在肖蒙城堡的吊桥下做爱,尽管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还有一次我看到英国的詹姆斯一世9赤身裸体地躺在爱丁堡城堡的砖地上大声呼唤白金汉公爵10同他交媾,不过我没有对我的表姐维多利亚提过这件事情,否则她一定会说我疯了;还因为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唐·卡洛斯·德·奥斯特里亚11在埃斯科里亚尔宫的停尸房里嘬他后母伊莎贝尔·德·瓦卢瓦的奶头,我也一个字也没有对别人说过,因为我知道那些幽灵是属于我的、只为我而不会为别的任何人显形、只有我而不是别的任何人有一天才能将他们禳除,但是,为此我必须忘掉开始从我的两腿之间流出来的东西,那不是别的而是血,就像把妻子丢去施韦辛根宫的紫晶澡盆里而去找毒死自己的第一个妻子亨丽埃塔·斯图亚尔德的洛雷纳骑士睡觉的路易十四的弟弟菲利普·德·奥尔良的血一样腐臭的血。那血头一次顺着我的大腿流下来是我在克莱尔蒙特骑我表妹米内特的木马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而且也喜欢故作小儿态。我还以为是小便失禁呢,然而却不是。几个钟头以后,外祖母发现木马背上有一些葡萄酒色的嘎巴儿,颜色很重,都快成黑的了,于是就用一块湿抹布擦了下去,然后要我搂住她的脖子,悄悄地对我说:我可怜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