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罗马的不肖子孙,你所感兴趣的不是意大利人民,而是那不勒斯那葱茏的棕榈树和乞丐及麻风病人的奇观(当然不是他们的疮痂和穷苦),还有拉斐尔·桑齐奥笔下那充满柔情的圣母和伽利略·加利莱伊的铜灯;在里斯本,你对当地女人的丑大为惊异,但却为博物宫飞禽馆里的墨绿脊背鹦鹉和有着鲜艳胸脯的大嘴鸟所倾倒;在马德拉,你讨厌岛民的长相,但却喜欢有着密集伞形花簇的天竺葵和香葡萄酒以及乘着轿子徜徉于那被阿梅利亚·德·布拉干萨的情绪熏香了的丰沙尔阳光明媚的大街上。马克西米利亚诺,你说过阿尔及利亚和阿尔巴尼亚不仅需要更换君主而且也需要更换居民,因为你所感兴趣的不是那里的人民,而是由侏儒和小丑簇拥着吃烤羚羊和装扮成贝督因人骑着骆驼打鸵鸟;马克西米利亚诺,对加那利群岛,你所感兴趣的不是正在生息繁衍的人民,而是用山羊皮裹着的贯切人的帝王们的干尸、火山岩和特内里费那生长了四千多年的龙血树;在圣维森特,你为之着迷的是在海边拾得的贝壳和海螺以及白里透紫的苦瓜花,而不是被你说成像黑色的屎壳郎一样的当地妇女和被你描绘为咖啡色小动物的当地孩子;马克西米利亚诺,你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巴伊亚的街头见不到色列斯15和波莫娜16,而只有面目奇丑、深深的眼窝里没有一丝智慧的火星的黑白混血人和黑人,因为,在巴西的巴伊亚,引起你的兴趣并占据了你的心思的是狼蛛和巨萤、挂在树枝上的猴须、犹如玫瑰花环的青藤以及形同巫婆的笤帚一般的木麻黄。马克西米利亚诺,在墨西哥的问题上,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东西突然之间激发了你对异邦的、习俗和肤色与你不同的、和哈布斯堡家族的鲁道夫在打败波希米亚王之后大肆鼓吹的、你自己在日记中炫耀的、在写给我的曾祖母的信中声称尽管外表上成了那不勒斯人但内心深处永远都是德国人的玛丽-特雷莎所极力关注的日耳曼性毫不相干的民族的深情厚谊?告诉我,马克西米利亚诺:他们在望海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使你能够割舍同埋有你的先人、你自己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和青年时期的美好时光的土地的神圣联系而到世界的背面去统治一个满是强盗神父和污浊的卑鄙小人、道德沦丧的政客和军阀、迫害狂和反动派、佩戴狼牙项链和吃仙人掌叶片及牛卵子的以鸟羽为饰的土人和大字不识的乡巴佬的国度呢?他们是不是让你喝了曼陀罗茶?他们是不是给你斟了迷眼草酒?告诉我,马克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