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盒和灯盏。我拒收了亲哥哥佛兰德伯爵送来的一盒佩鲁贾巧克力。我退还了嫂子玛丽·亨丽埃塔送来的克什米尔披巾。我把勃拉希奥从墨西哥带来的盒装奶糖扔进了垃圾堆。我把基钦纳爵士19作为生日礼物送来的姜酒倒进了洗碗池。我用自己从阿朗松买回来的紧身背心和茜茜给我带来的手套在布舒的院子里点起了一堆篝火。我还把一位外国人路过布鲁塞尔时赠送给我的一本关于墨西哥历史的书也烧了,因为我知道那本书的每一页上面都涂有毒药。我把你母亲索菲娅送来的饼干捣碎撒到城堡的犄角旮旯去药老鼠。终于有一天,马克西米利亚诺,我发现那是无法逃脱的。因为我用以清洗台阶的水里也下了毒,我用以清洗墙壁和廊柱、柏树干和楼梯扶手的肥皂里面也有毒。我已经有好多年不碰钢琴了,因为知道琴键上有毒。我已不再弹竖琴,因为知道琴弦上抹了升汞。我已不再画画,马克西米利亚诺,因为知道他们想用灰绿和钴蓝的挥发气毒死我。我再也不用香粉擦脸了。我再也不用蚕豆粉清洁头套了。甚至我连头套都不再戴了,因为知道那上面也带着毒药。直到我发现,已经对你说过,就连我用以擦洗布舒的城垛儿和咱们那辆帝王马车的轮子的海绵,我用以擦洗衣柜、衣橱以及每年夏天来望海城堡阳台下筑巢的燕子窝的抹布上面也全都是毒药。不过,我所说的毒药。马克西米利亚诺,既不是许德拉20那使温泉关的水沸腾不止的毒血也不是那让苏格拉底的心结为冰坨的芹毒,不是的。米特拉达梯21国王曾经每天都要喝上几滴含有七十二种不同毒素的药水以使自己的机体产生抗毒性,我所说的也不是这种毒剂。不是杀人蜘蛛的毒。不是鹅掌蘑菇的毒。不是韦拉克鲁斯的游击队员们塞到迪潘上校的部下们的背包里的那带有醋味儿的响尾蛇牙里的毒。不是荷兰殖民者们在其荫凉下睡个午觉就会长眠不醒的爪哇树的毒。不是的,马克西米利亚诺。我很清楚,如果米盖尔·米拉蒙的遗孀给我送来桃子罐头,我一定要先拿去让狗尝一尝。你也很清楚,如果你到了普埃布拉以后有人请你喝苦苣苔花茶治腹泻,你必须先拿去让洛佩斯上校尝一尝。我很清楚,如果德尔·巴里奥太太送给我塔斯科的银耳坠,我肯定要拿去让马蒂尔德·德布林格尔先戴;如果欧仁妮还会赠送给我一把巴伦西亚扇子,我肯定要拿去先扇我的猫。同样,你也很清楚,马克西米利亚诺,或者说你应该清楚,到了夸乌特拉以后,你最好别用瓜叶菊的花浸的水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