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次,到老就不要回来。端木云问,为什。神婆说,为你自己好,为你姐姐好。他愣会儿,问说,那个螺旋形图纹是什意思。神婆没有回答他,继续说着自己话,哎呀,端木芳太可怜。似乎是在感叹。这时恰好强子爸爸走过,目不斜视,也没有和端木云打招呼,但神婆却扭过脸去,停止嘀咕。等到老头走掉,神婆又叹气,摇摇头。端木云问,姐姐到底出什事。神婆说,她身上有怨气,很重怨气,你应该给她做场法事,并且避开她婆家人。
他回到村上问父亲,然而他父亲什都不知道,又哭回。他在菜地里找到母亲,这个比父亲更为温驯而没有存在感人,终年沉默,像是丧失表达力(有时候他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儿子)。他蹲在她身边,看她工作,这是她女儿火化后次日。她并没有显露出太多悲伤,对此他感到绝望,直到她劳作双手表现出虚无性质,似乎可以按照同节奏永无休止地做下去,似乎除非有人发出命令否则她不会意识到应该停下,这时他才相信母亲抱有某种麻木悲痛。他问,你难过吗。母亲说,还有你。端木云说,问是姐姐死你难过吗。母亲不予回答。他直起腰,决定放弃这种残忍纠缠。他母亲说,唉,那个邮递员,邮递员。端木云想起那个叫黄定源人,他姐姐初恋男友。他试图追问,他父亲走过来把他母亲踹到田埂上,那脚踹得不重,但也不轻。
这以后,直下雨。他搭住在强子家里,除在镇上徘徊,没什地方可去。有天,强子父亲,那个阴郁老头出现在他面前。他递支香烟给端木云,问道,在哪儿上班。端木云说,在无锡家酒店里上班。老头问,做什工种。端木云故意使用种老头听得明白术语:接待员。老头吸着烟,似乎是沉思片刻,说,端木芳曾经夸耀过你会有个辽阔未来。端木云想,姐姐会是在什情况下使用辽阔这样词。老头说,菜农有个读大学儿子是很骄傲。那语气究竟是妒忌还是嘲讽,端木云判断不出来。他再问时,老头并不回答,自此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在心里描摹道:从前有个姑娘嫁到镇上,那里飘荡着若有若无仇恨,愚人们穿梭行走。她在镇上变成妇人,变得无处可去,也许应该变老,但仅仅五年后她就死。
海明威冰山理论展示小说或深或浅地藏匿于语言之下另种物质。(对此玄雨曾表示不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