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谎言将一次次重复:是为了保护我的女人,被流氓打的。少年的鲜血曾与爱情相关,永恒而醒目的伤疤必须来自一场捍卫理想的恶斗,而不是他妈的无妄之灾。
17
在李白的青春期,冯江一度是旅行伙伴。就像踏上一艘远航邮轮,去往陌生的码头,片刻的孤身只影不足担忧,你总能找到可以解闷的人。志同道合是次要的,邮轮本身就意味着志与道。目的地也是可疑的,新大陆或旧世界,冒险之地或禁锢的牢狱,谁能说得清?忽而胆大妄为,忽而晕头转向,既是狩猎者也是处子,你们梦想闯入邮轮的高档酒吧,掌中持有的却是一张三等舱的船票。
为了安慰李白受伤的后脑,冯江向他展示了其作为一个少年色情狂的收藏品:床底的纸箱,内藏数件女式内衣,上面覆盖着一堆陈旧过期的少儿文学杂志。彼时的吴里正在经历一场疯狂的精神角力,一方面是反击资产阶级自由化、清除色情,bao力的运动,另一方面来自海外的音像和图文制品充斥市场,到处都是靡靡之音和比基尼女郎的海报。开学之后,教导主任声色俱厉的斥责与语文老师白衬衫之下隐隐透出的粉红色小秘密终日敲打李白的脑壳。社会风气有点分裂。有一次在夜市,冯李二人站在地摊前,目睹着女摊主将一套蕾丝内衣穿在一具缺胳膊少脑袋的充气女体上,也许是看得过于投入,女摊主有点发毛,对两人嫣然一笑说:“趁早去找个女朋友吧。”冯江壮着胆做出无所谓的样子问价。女摊主不予理会,说:“你得先有一个女朋友。买这么好看的胸罩内裤送给你老妈是不合适的。”
有些事物,你可能需要通过一个合适的女性抵达,而不是绕过,但你并没有她。在冯江家里,那个偶尔清净的时刻,李白望着他手指钩挂住的蕾丝边文胸,像一条刚捕获的鱼在眼前跳动。“你买的吗?”李白傻傻地问。
“昨天偷的。”冯江回答。“你摸,还有点湿,从晾衣杆上摘下来的。”
只有最贱的贼才偷女人内衣。这是曾小然告诉他的,显然她也曾经有过内衣失窃的经历。不过这份无耻感勾起了李白的好奇心,他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放心,它只是一块布料。”冯江鼓励道。李白指肚拂过它,又返回,捏了捏它,白色的,中间有海绵,似乎还有钢丝。接着,他无师自通地凑近去嗅,闻到一股洗衣粉的气味。冯江从纸箱里抽出一条粉红色的蕾丝边内裤,将其弹射在李白脸上。
“你就是这么玩……女人的短裤的吗?”李白将手中的胸罩扔到了冯江脸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