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觉得热,可以把长裤也脱。”周安娜说。
有好长时间,她像是睡着,李白摸摸她额头,摸摸她鼻尖,又摸摸自己。句不知哪里读来野诗跳进脑子里,枇杷都熟不知尝。周安娜睁开眼,光脚下床,从匣子里取出长笛,坐回到李白身边,盘腿在床上奏响首哀伤
痛会导致女人歇斯底里,幻听,沉闷,她所有生命力将消耗在疼痛中。你说疝气,什是疝气?
枕头底下,你伸手去摸,盒龙虎牌清凉油,把蒲扇。夏季必备,夏季快要结束。不要手贱去撕蒲扇,你想把它撕成济公扇子吗。还有什?颗西瓜子。就是在床上吃西瓜留下,没什特殊来历。对,它不会在床上发芽。
蚊帐是老式纯棉纱布,没有网眼,不透明。睡觉时用两个木夹夹住帘子,蚊子钻不进来。铁夹不行,容易钩坏纱布。这是生活常识。帘子上洒过花露水,这可能是某年代里唯令人安神气息。
难得有安静时刻,她全家出去旅游。至于她是如何拒绝出行,必然是想很多理由吧。李白伸出头向床底张望,下面空无物,棕色木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周安娜说:“家规矩是床底下不许放东西。”联想到自己床底填满陈年箱箧,灰尘扑鼻,时有爬虫出没,李白想,诞生在个没有规矩家庭,准确来说,规矩是即兴。他继续挂在床沿,周安娜打呵欠,在床上伸直腰腹,接着左右打滚,“有点困,借肩膀。”她枕在他右肩,闭眼养神。下午窗口枇杷树影晃动。又说:“睡醒吹笛给你听。”
她在思考死亡,死亡不再是少女终极零食,它渐渐成型,合拢为个纯白色立方体空间。他们谈到实验中学个因落榜而割腕女生,“她没死成,没有被死亡拯救。”周安娜评价道。又说起少潜威,“他休学年,明年才高考啦。”她说,“们似乎可以同病相怜,但发现自己点也不爱他。”
“为什不爱?”
李白傻乎乎地问,“哦,因为。”
蚊帐里太热,她闭着眼睛胡乱摘自己白色棉袜,李白将她腿也抱到怀里,替她脱袜子。接着他要求把自己皮带也摘、那根已经磨损生锈廉价军用带,带扣死死咬合。周安娜同意,睁眼看他用屁股后面钥匙串(挂着把水果刀)在自己肚子上捣鼓,叮咚声,撬开。
“看起来有点危险。”
“有次真把钥匙插进肚脐眼,以为自己会死。”李白将皮带抽出来,扔出蚊帐,钥匙塞到她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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