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史话。现在,这本书揭示更为隐蔽角落:整整六十多年目所能及文学档案中——不论官方还是在野——仍有逍遥“漏网”人。
漫长,彻底,与世隔绝,中国大陆时期木心没有任何举动试图见光。到纽约后,带着不知餍足文学贪婪,他在恢复写作同时,靠中国台湾版译本找回被阻隔现代文学图景,与他早年阅读相衔接。久居纽约港台文人对他与世界文学不隔,咸表惊异,他们无法想象木心与李梦熊在封锁年代文学苦谈——“出来,才真正成熟”,木心如是说——私下,完全不是可以和他对话人,他几次叹息,说,你们学问谈吐哪里及得上当年李梦熊。但木心要说话,要以他所能把握文学世界,印证自己成熟,不得已,乃将们这群人权且当作可以聆听学生。
多少民国书籍与读者,湮灭。木心生,密集伴随愈演愈烈文化断层。他不肯断,而居然不曾断,这就是本书潜藏背景:在累累断层之间、之外、之后,木心始终将自己尽可能置于世界性文学景观,倘若不是出走,这顽强而持久挣扎,几几乎濒于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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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在八十年代出道文学家,能否设想木心历程?个研修文史专科学者,又会如何看待这份文本?木心不肯放过文学,劫难也不曾放过他,但不知道他怎样实践尼采那句话:
在自己身上,克服这个时代。
固然,尼采另有所指,尼采也不可能知道这句话在二十世纪中国语境——在这大语境中,木心怎样营造并守护他个人语境?去年秋,木心昏迷前两个月,贝聿铭弟子去到乌镇,与他商议如何设计他美术馆。木心笑说:
贝先生生各个阶段,都是对;生各个阶段,全是错。
这不是反讽,而是实话,因为实话,有甚于反讽——讲课中,他说及这样细节: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国庆十周年夜,他躲在家偷学意识流写作(时年三十二岁);六十年代“w.g”前夕,他与李梦熊彻夜谈论叶慈、艾略特、斯宾格勒、普鲁斯特、阿赫玛托娃;七十年代他被单独囚禁时,偷偷书写文学手稿,亲眼看过,惊怵不已:正反面全都写满,字迹小如米粒;八十年代末,木心年逾花甲,生存焦虑远甚于流落异国壮年人,可他讲五年文学课——们交付那点可怜学费啊——九十年代,他承诺自己青年时代妄想,满心狂喜,写成《诗经演》三百多首;新世纪,每回走去看他,他总引到小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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