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都感到意外悲悯情怀。们每天看着大伯在田地上忙碌,却没有人有想要阻止他意思,毕竟,大伯外出这几十年,们也做着样事,不同是,们请来挖土机和批建筑工人,仔细测量,议定好范围,用水泥封起土地,在上面盖起独门独户洋房;或者,们花费番工夫,让农地不再是农地,上面可以拓宽马路,或者盖起工厂。如果真要比较话,只能说,大伯所作所为,真像是场无害恶作剧,跟恶作剧人,你能认真什?
现实是,是,除们那个已经不能言语奶奶,也就是大伯母亲外,大伯是们每个人长辈,因为这个缘故,们能容许他在们日常相聚闲谈那棵大榕树下,也支起这样座两面墙小屋。这个酷热夏天,们挤坐在大伯钉床板上纳凉,拘谨地膝盖头顶膝盖头,从外面看,就像是整个家族人同时装进个随时要塌陷木箱里样。在唧唧蝉声里,们看着大伯,又肩着木头,或是柄榔头,也有可能是床棉被,或是张桌子,对们怪异地狞笑下,随即走远。
直要到有天,们远远望见,大伯肩上搁,居然是奶奶头,大伯也想把奶奶,像是件家具样,放在天晓得是哪间小屋里,们才体会到,事态严重。
大伯在年轻时和他爸爸,也就是爷爷,大吵架,就跑进山里挖煤矿。这期间,奶奶每天天没亮就起床,用很大咳嗽声或很小诅咒声,警告们这些贪睡后辈,然后脚不点地跨出三合院门庭,去田地里忙碌整天,即使县爷爷出殡那天也没有例外。老房子拆,新房子盖好之后,奶奶省去咳嗽或诅咒程序,只是在出门时,把铁门用力带上,然后们都知道,得赶快起来。
新房子盖好之后,奶奶出门,连午饭都不回家吃,她在田里伏摸整天,傍晚时,奶奶忖着日头,准时在夕阳将要落下时回到家,照样言不发。她影子拓在水泥地上,看起来比在黄土地上干扁枯瘦,人好像也天天矮些。
然后有这天,太阳落下,奶奶还没有回来,们走出家门,到田地上去找她。与其说是找,不如说是们心照不宣地朝着某个特定地方走去,们看见,奶奶缩着身体,躺卧在水塘边,睁着眼睛瞪视着们,不,或许奶奶并没有瞪着们看,因为天色暗得很快,们其实很难看清倒在地上奶奶,如果奶奶能看见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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