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特别难译,因为它将中国诗的一些特性推至极端:普遍性,无个性,无时间,无主题。在王维的诗中,山的孤独是如此浩大,乃至诗人自身亦被空无了。许多次尝试后,我写下这首四行无韵诗:前三行9个音节,末一行11个音节。
数月之后,阅读一些大乘文本,我惊奇地发现其中频频提及西方极乐世界,这个阿弥陀佛的国土。我记得王维一直是位热忱的佛教徒:我查阅了他的一本传记,发现他对弥勒佛极为虔诚,曾写过一首赞诗,诗中讲到自己欲在西方净土——太阳沉落的地方重生……
这是一首自然诗,一首佛教徒的自然诗:这首四行诗所蕴载的远非同类作品的那种自然主义审美传统。它是否体现了某种精神体验?过了些时候,知悉我迷恋中国诗的波顿·沃森送了我一本他的《中国抒情诗》。在书中,我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对王维,落日之光有明确意义。与阿弥陀佛有关:炼金术士在傍晚将尽时分冥想,如青
(Paz,VersionesyDiversiones)
[IntheDeerParkHermitage.Nopeopleareseenonthismountain./Onlyvoices,faroff,areheard./Lightbreaksthroughthebranches./Spreadamongthegrassitshinesgreen.]
在鹿苑兰若
在这山上见不到一人。
只有人语声,远远的,可以听到。
群结队,如同一场家庭郊游。他用了we(我们)这个词,整首诗的基调一下子就被毁了。
对原诗最后一个字(上),罗宾森描述了一个几乎毫无逻辑的画面:你必须得体形极小才能对青苔的顶部有概念。
如果想颠覆认知体系,那就试着大声读读。
15
EnlaErmitadelParquedelosVenados
光芒透过枝叶。
落在草间,青光闪烁。
——奥克达维奥·帕斯,1974年
(帕斯,《翻译与消遣》)
帕斯在自己的选译集《翻译与消遣》(1978年第二版)中这样写道:
Nosevegenteenestemonte.
Sóloseoyen,lejos,voces.
Porlosramajeslaluzrompe.
Tendidaentrelayerbabrillaverde.
—OctavioPaz,1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