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国庆假期里,小城一幢居民楼底层,我见到了辛琴和四个孩子。此前我通过班主任木槿,听到了陈明的名字。木槿注意到陈明的原因是,她永远是班上最后一个缴纳费用的孩子,也不交家庭作业。回报老师的询问,只有无穷的
2018年春节之后不久,北京残冬的雾霾天气里,东北五环外的京旺家园,我再次见到了陈阳和辛琴母女,还有陈阳同母异父的小弟弟糖果。
比起半年前在河南西部一个小城里的见面,这次的情形显得平淡,屋子里的人少了很多。担任父亲角色的人也始终没有出现。好在糖果和陈阳都长大了一点,对襁褓中的糖果来说,看上去是很多,对将要迈过十四岁门槛的陈阳则是不小的变化:她不上学了。
“学不好了。不想上。”她摇摇头说。
辛琴在考虑让她干点什么,挣点钱开花店,陈阳没兴趣。她更喜欢跟着妈妈学做菜,“油盐比我拿得准”。前两天她终于学会了擀面包饺子。抱弟弟是她的另一项爱好,尽管她曾接到生父的指令:趁妈妈不注意,打他。“(生父的指令)坏的”。
陈阳不把生父叫爸爸,而叫“小月他爸”。小月是三姐妹中最小的一个,父母离婚之后判给父亲“老陈”。陈阳和二妹陈明跟了母亲,母亲以后又认识了现在糖果的父亲。陈阳和陈明把糖果的父亲叫“爸爸”,但这个爸爸并没有陪伴母女俩过年,他回了安徽一座县城自己的家里,在那里他除了父母,还有妻子和另外两个儿子。糖果上的是单亲户口。
因为寒假时间短,陈明没有跟着母亲和姐姐到北京来玩,她在老家跟外公外婆一起住,过年期间走亲戚拜年,“收点压岁钱开学了用”。她一共收到了一千多块压岁钱,这对于眼下的母女们来说,其实是个大数目。
糖果的父亲过年没有给辛琴寄钱。他是个建筑工程承包商,但去年一年没有赚到钱。在北京的KTV包厢里认识时,他出手阔绰,担任陪酒女领班的辛琴觉得他很有钱,但过后发现“只是一层皮”。除了租屋里两台报废的复印机,他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当,反倒要刷辛琴的信用卡和花呗账户。陈阳搭手抱小弟弟的空当,辛琴忙于在淘宝上替商户刷单,赚取零用。
陈阳接到了三妹陈明的信息,要陈阳去奶奶家看她。姐妹已经半年多没见面了。
以前,三姐妹跟着爸爸栖身在县城车站附近的小餐馆阁楼里时,妈妈在外飘荡。这个家始终没有完整的时候,像一块破碎无根的蛛网,随便粘连在什么境遇上面,就在那里生长,呼吸。
父母与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