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怀疑她再也无法行走,却终究一步步地挪到了小路上。
在水渠边歇息,奶奶不忘顺手擗下柴火插进背篓,弥补这趟近于空跑的遗憾。够不着的柴火,让红莲扯给她,却没给孙女背篓里加上几根。奶奶擗柴火的当口,红莲也折下一根长芦苇,不断地划拉渠水,似乎得到不少快乐,这是她平素少有的游戏了。她没在溪里抓过螃蟹泥鳅,也没去过山顶的战时工事游玩。另外的爱好是唱歌,喜欢Angelababy,这是难以和奶奶交流的爱好。
背了半篓柴的奶奶走回程路上坡,步履更加艰难,似乎她更多是靠两只手拄棍的力气,省略了那只伤脚,克服着爬坡的重量。跟着奶奶,红莲才敢到山上去,奶奶走过的地方,能够确认没有地雷。家里的狗也跟着走完全程,这只狗身量短小,奶奶说它胆子小,来了亲戚,叫它不要乱咬,“它听得懂”。红莲有时走到村子里去,它会跟着。奶奶不让红莲自己出门,怕被人哄走。
晚上奶奶洗脚的时候,红莲收拾鞋子,把海绵拿出来在火上烤干。虽然奶奶的腿脚总是冷的,还是在跋涉中出了汗。一天的路程,这才算是真正结束。
爷爷的脸
“爷爷奶奶这么大了,要是有天走了,怎么好?”罗红莲心头常会出现这个问题,莫名地慌起来。
奶奶自然也知道这个,在院坝里教孙女剁猪草时,她的指点一丝不苟,批评下刀的茬口不利索,看起来是一位比帐篷学校课堂上更严厉的老师。红莲学会了炒菜,过一段时间还要教她切肉。爸爸去世之后,一切要往前赶。
这几天是端阳节,老师布置学生回家学习包粽子。奶奶领着红莲去屋后山上,找来几匹青叶,包长条肉粽,在柴火堆上烤。红莲负责生火,用玉米壳引火,添加玉米芯,最后是加柴。粽子先煮过一道,想吃了放在火边煨,也可埋在灰里焐。奶奶亲自指导翻烧,教红莲掌握外不焦里不凉的火候。
生火大部分是用于烧水,一家人烫脚。去屋旁坡上抱柴,柴垛码得齐整方正,苫在一张大塑料布底下,昨天打回来的柴火也加了进去。红莲抽出柴火,一次搂得太多,有些抱不下。火屋里没开灯,似乎开灯也会为四围的黑暗吸收,直到柴火本身的火光出来,映红了吹火者鼓起的腮帮,和上方悬挂的一垛腊肉。腊肉、水壶和墙壁,保持着一体的漆黑,似乎连声音也吸收了,寂静中只有火苗的呼呼声。
铁壶太过沉重,烧开一壶的耗时太久,火苗偃息下去,红莲拿来一个角落里的吹风机,熟练地手摇,火苗再度呼呼蹿起,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