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他说:这样事看得太多,从来没想到这也可以写成个小说。所以他们这代人其实蛮苦,他们写作背景成长背景对小说理解很狭隘,始终要个意义,小说定要有个意义,这个意义定要是先进性,或者是合乎时代声音。其实和现在小孩子写作很像,现在是要现代性。所以他就不大能理解写《雨,沙沙沙》和铁凝《丧事》,这种故事能成立为小说吗?他很怀疑。他这种苦恼直延续到以后,似乎后来也没什创作,生活上听说也不幸福,这个同学印象很深刻。贾大山是个非常聪明人,感觉到他其实从来没有碰到这种问题,但是他后来写得依然很少,不知道是什阻碍他写,并且后来又信佛,又去做教育,老是觉得他想东西很复杂,但没有和他深谈基础。心里始终在怀疑他是否对文学没有信心,不是他怀疑自己才华,而是觉得这东西无用,他也是来自农村嘛,经历很多,可能在想这有什意义呢?后来生肺癌去世。这个人老是觉得有点成仙成道,因为他在班里面特别像个智士,他有次发言非常轰动,当时社会上很流行意识流嘛,他就很讽刺地说也写个意识流小说,把当时社会上所有所谓意识流手法都用到他小说里去,非常可笑滑稽,所以他对这种写作方式改变是不同意,他是坚持那种经典写作,而且认为他是能坚持。但是为什写得那少,而且最后几乎就不写,这始终是个谜。有时候和他们这些底层来作家在起,包括后来路遥、邹志安,你会觉得生活是这沉重,写作真是很轻薄。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样想法,这是无从揣测,但是觉得这个人心里面有非常非常丰富思想。这人真觉得很有意思,很有趣。他那时候跟讲,他说你有篇东西,是很早很早东西,是《雨,沙沙沙》这个集子第篇,叫《平原上》,还是被妈妈逼着写,托人情发在《河北文学》上,他说你这篇东西啊看出这个孩子有出息。那时候还什都没有呢。对这个人真很惋惜。当时班里藏龙卧虎,什样人都有,但是九十年代以后就开始软弱,现在有些人还在坚持写,但是已经没有当时那响亮。
张新颖:你看像陈世旭到九十年代以后还在写。
王安忆:到现在还在写,没有《小镇上将军》那样响亮。还有个原因吧,他们都是理想主义者,们现在这个时代对理想主义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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