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是件很好事情。它把生存和艺术、思想都结合在起。社会分工分坏掉呀,把这些都分割开来。
张新颖:们现在很多作家写劳动时候就没有看到这点,就是你说和精神和艺术和生存都连在起这点,而只看到面,就是劳动对体力消耗和损害面。
王安忆:还有,觉得恐怕和人命运不好有关系。个人命运不好时候,他哪怕是吃肉也会觉得不香。这和们宣传也有关系。最近听常香玉报告团,说常香玉练功时候跪在地上把膝盖都磨破啦,老讲这种细节,常香玉其实肯定有更多快乐感受嘛,她肯定很快乐,不然也不会辈子在唱。
张新颖:你看沈从文写摘橘子,橘子熟时候,那真是很快乐事情啊,环境又好,又美,那个橘子园颜色,还有人欢声笑语,打情骂俏。
王安忆:这真是很欢乐件事。现在所以是这个局面,恐怕还是和们中国作家社会批判意识连在起,和批判那种自觉性有关系。但是呢,就觉得好小说它是那微妙,好享受是那微妙。现在写享受都是那些年轻作家,写在咖啡馆里喝喝酒啊什,这有什好享受呢?这种享受很无聊。什叫享受呢?想汪曾祺很懂什叫享受。
张新颖:们已经谈出去。索性就谈谈写作这种劳动——也可以把写作当成劳动吧,这种劳动也有很快乐、很享受成分在吧。
王安忆:写作其实也是有劳动快乐,像这种喜欢思想劳动人,就是喜欢想象,而且想象东西能够变得那具体,当你想象东西到最后能够变成像真样,是特别快乐和享受。不晓得是不是很多人都有做白日梦经验,听个心理学家说过,比如小孩子,小孩子说谎不是在说谎,而是在想象,他们相信想象东西是真实存在。那次到日本去,去看水上勉先生,水上勉先生对蛮好,水上勉就是属于那种喜欢女性人。
张新颖:你和他可以交流?是说语言上。
王安忆:这个不能,需要通过翻译。第次见他是九八八年和母亲块儿,他就和争论起来,争什东西呢?就是争这个世界发展是好还是不好。他意思似乎是,这个世界发展是蛮危险,那时候们正好刚刚是在开放初期,肯定不会同意他这个观点,他就说今年你多大,然后就说还有十年时间和你争论。再次去日本时候已经过十多年,已经到二〇〇二年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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