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森林里来的孩子》《弦上的梦》,他们会觉得,这个东西很做作嘛,很文艺腔啊。
王安忆:现在这些小孩子对文学的理解好像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就像我们要做文学,我们要做的是什么呢?不是平凡的东西,而是要找一个不是常见的东西,我们要找的是一个超出平凡的东西,这个东西蛮难找的。现在人特别强调平凡的东西,特别强调普遍性的东西。毛病不知道出在什么地方,我就感觉现代人吧,他们处的这个时代不太好,这种环境好坏都不分了,历史也都被扭曲了,好比说现在的广告,总是在讲上海三十年代的风情啊什么的,这种东西的格调不高的,有什么好去怀念的呢?但是这种所谓风情现在就变成一个追求了,大家竟然把它当成一个现代性的东西了。
张新颖:你的态度很明确,不像有些人模棱两可。
王安忆:模棱两可也是因为现在媒体很混淆,实在是让人感到很恐怖,这个话如果我在大庭广众说,又要招来很多批评了。
张新颖:媒体因为没有事情做,所以它总要制造出一些事情来。
王安忆:我们还是要找一些人心当中很不常见的东西,现在真的是很难找,我觉得这和现代的m;主时代有关系。
张新颖:其实从大处来看,新时期文学一开始写的就是这样的东西,但是现在好像慢慢地下来了,好像是这么一个趋势。
王安忆:新时期文学是用普通人性来反教条主义,结果产生了新的教条主义,写好人总是要强调他身上的问题,写坏的就是要强调他身上的合理性。现在越来越下来了,对平凡的东西理解啊同情啊,但是像雨果这样的古典浪漫主义,就决不允许任何人堕落。你命运不好,地位卑下,但你还是不应该堕落,你还是应该崇高。但是这个要求已经被现代主义批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