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会和身体功能联系起来。我们城里人认为好看的,他们并不觉得好看,审美不一样。这件事是很传奇的,她确实就和那个男的,两个人在小屋里待了一个时期。安徽那地方人口密集,村庄里房屋挨房屋,逼仄得很,他们能藏得住,真是不可思议,这需要多么强烈的欲望才能做到啊。《岗上的世纪》是将社会生活铺张开来,情欲只是内里的核,不像《小城之恋》单纯写情欲,将情欲写得汹涌澎湃,含量更大。《岗上的世纪》体现出来更多的写实能力。
张新颖:当时这些作品的影响也主要是因为写了性吧?比较表面的一个东西。
王安忆:好像是的。其实我当时写得很不,bao露的啊。只是人们不太能接受如此孤立地写性,有人说,你写性到底是为表达什么?有什么思想意义?觉得我写的性不够意识形态。
张新颖:这个你在写作的时候有没有心理障碍?
王安忆: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因为当时张贤亮写性比我写得,bao露得多了。关于写性的g,m,张贤亮已经完成了,就是《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三恋”里,《荒山之恋》《锦绣谷之恋》基本上不涉及什么性,只有《小城之恋》涉及了。我记得《上海文学》发稿的时候,那个老编辑,和我母亲同辈,我们喊她阿姨的,她和我说,有一个词她觉得不舒服,这个词有些露骨了,就是“事毕”。她就顾忌里面的那个“事毕”,这个词是最直接指明这个事情,除此,我没有任何关于性的外部动作的描写,只是写内心所受煎熬的难耐。但是,《小城之恋》依然是以写性引起注意,当时真是很轰动啊。
张新颖:那个是不得了的。
王安忆:文工团的那种气氛其实肉欲性挺强的。首先大多是年轻人,男男女女朝夕相处,尤其是练功房,几可称耳鬓厮磨,练功衣很单薄,又出汗,练功房的气味跟澡堂差不多。澡堂里因为有老人什么的,气味比较衰;我们那里却是兴旺蓬勃。所以文工团里男女事故多是很自然的,身体接触太多了。在旧戏班子,人的本能更强,旧戏文又大多世情风月,男女就都容易动欲念。到了后来,新文艺的因素参加进去,教化的力量强了,气氛要整肃许多。当我进团时,就是这样的背景,名称叫文工团,来自戏曲团体的前身,其时,改造基本完成。
张新颖:你是说,越传统的剧团越容易出这种事?
王安忆:对。越没受新文艺影响,就越“开放”——或许不应用“开放”这个词,就是说男女关系上越少禁忌。
张新颖:这个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