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她信任的人失望、痛心而已。小说肯定不会因为避开国仇家恨就高级,但还是自然而然有种多半带着妒忌的文学之外的低级欢喜:就是这样的小说提醒我们,我们不一定非要让聪明人跟国家、父母、教育、大众传媒、政治正确抗争才能让他们有趣起来,人类自己就有足够多的美好和缺陷让我们想要阅读他们了。
《不对称》,丽莎·哈利黛
说起校园文艺作品,我以往一直觉得有个天然的设置很是突兀,就是班里成绩最好的那个女生往往自动携带碧池属性,跟我自身经验不符。我认识的那些,大多数人还不错,而且那种自己只要下定决心,干什么都很有可能成功的安全感甚至会流露成一种可爱。
今年年初丽莎·哈利黛(LisaHalliday)的一本《不对称》(Asymmetry)就留给我这样一种好感。小说写的不是校园,开场是伊拉克战争将打未打的时候,一个二十出头的出版社女助理,叫爱丽丝,正在纽约街头的长椅上看书。突然来了一个会讲笑话的老头,请她吃街边买的冰激凌。女主认出老头是个大小说家,心想“一个拿了好几次普利策的人应该不会下毒吧”,就吃了冰激凌,笑了笑话,给了号码,转眼成了老头的情人。书出来之后,哈利黛一开始接受采访就大方承认老头的原型就是菲利普·罗斯,而这段故事也取材自她跟罗斯的交往。《不对称》的前半部分就写他们谈恋爱,总体意味甚至只能用“甜蜜”来形容,而且哈利黛写得如此举重若轻,自然到让我们忘记了自己是带着怎样的预设进入这段故事的:到底一个文学宗师跟一个天真的女文青恋爱,是“本该如此”还是“居然如此”?
只是下半段开场,我们几乎不敢确定我们在读什么。毫无征兆地(但其实叙事口吻和节奏已经面目全非),“我”成了一个伊拉克裔的美国经济学家,正在伦敦希斯罗机场转机回老家看望哥哥;因为当时的反恐氛围,“我”仿佛掉进了卡夫卡式的官僚黑洞里,被百般刁难。好像怕读者还不够晕头转向,在等待过程中交织着叙述者在纽约、伦敦和伊拉克的各种人生回忆。
书的最后是几页“尾声”,给那个“假罗斯”仿制了一个假的BBC“荒岛唱片访谈”,直到这里收到一个大暗示,我们才多少拿捏到这本书是怎么回事:第二段故事很可能是第一部分那个想写小说的女编辑虚构出来的,大致用来证明,想象力可以居住在任何与你外在生活毫不相关的头脑中,同时也颠覆了我们之前颇为懒惰的假设,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