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那,如果你能读到这封信,请一定要回到妈妈和爸爸的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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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房子和村子、孩子和公婆后,在长达4年的时间里,美穗都居住在石卷市郊区一个由金属材料搭建的“临时住所”内。那片社区里没人认识她和丈夫义明,也没人问起他们的情况,而这也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任何人——哪怕是其他失去孩子的妈妈——面对美穗的情况都难以承受。唯一让美穗感觉没被疏远的,就是直美和她们共同的朋友明美,这两个人都花了好几周的时间寻找女儿。“她们是我唯一能交流的人,”她表示,“明美的女儿在海啸过后第49天被找到,直美在那之后又过了很久才找到小晴。所以她们理解我的感受。而且她们能够以正常的态度跟我说话——她们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对待我。而与其他家庭的人交流时,我总免不了注意他们看我的样子和对我的想法——他们总觉得我是最悲惨的那个人。而这只会让我感觉更加糟糕。”
海啸发生的那年美穗43岁,义明比她年长6岁。他们都没有兄弟或姐妹,分别是两个家庭的唯一继承人。他们再要一个孩子的希望现在十分渺茫,在崇尚祖
信的开头这样写道:
妈妈和爸爸搬去了外公家里住。那里有哥哥和你曾经玩过的很多东西,想起你俩,我总是忍不住哭泣。我以前总是对哥哥和你说“别哭了!”,然而现在妈妈面对任何事都很容易掉眼泪。对不起……
今天,外婆和我又到这里来看你,只想跟你呼吸相同的空气。甚至连这都能让我好过一些。可我还是一直想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笑容。我想跟你在一起。
第二封信写在一张剪成心形的纸上,没有经受那么多风吹雨打:
亲爱的巴那,
很抱歉我没法找到你。我每天都来,希望能见到你。你一定就在这儿附近。我很抱歉没能找到你,巴那。你也没出现在我们的梦中,爸爸、妈妈、外公和外婆都很伤心。没能为你做任何事,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如果我能在梦中见到你,一定会紧紧抱着你。
我第一次看到第三封信的时候,它还很新,应该是当天早上才留下的:
最亲爱、最亲爱的巴那,
你喜欢你的葬礼吗?[1]我们用鲜花摆出了♪和🌈的造型。我希望你和哥哥看到它们会很开心。这是爸爸和妈妈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
我曾经想过为你的婚礼准备很多礼服,甚至是传统黑色长袖和服,就像以前新娘穿的那样……可是,妈妈和爸爸的梦想现在只能是一个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