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崇拜的影响下,因为失去孩子而变成孤家寡人这件事让他俩十分痛苦。他们恐惧变老,害怕生病了没人照顾,没有后人为他们自己和他们的父母、祖父母以及早已逝去的其他祖先祈祷,死后无法继续得到关怀和尊敬也让他们精神焦虑。“当我们其中一个死去,谁来照顾另外一个?”美穗问,“谁来安葬我们?我们最亲的亲人只剩堂兄弟姐妹,甚至关系更远的亲戚。我们对未来充满忧虑。每当我想到这些,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美穗放弃了诊所接待员的工作,寻找巴那成为她生活的中心。她每天都去学校协助直美和永沼胜的挖掘工作。她决心至少要花两年的时间搜寻巴那。在她的内心深处并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放弃了找到尸体甚至是不完整残骸的希望——能找到一些骨头、单块骨头,甚至是一块肉或一缕头发都足够了。但是美穗一直在车里放着巴那的一整套衣服,万一——只是以防万一——他们奇迹般地发现她在某个被忽略的地方待着,只是藏了起来,仍然还活着。
然而,2012年底的时候,她不再去学校了。从情感和经济成本两方面仔细考虑后,她和义明决定在石卷市最大的医院接受生育治疗。为他们实施治疗的,正是11年前接生巴那的那个医生,他十分乐观:他表示,美穗的身体状况良好,虽然她已经40多岁,但并没有生理原因显示其不能再怀孕。但她不能再每天站在泥地里了,孕育新的生命让寻找失去的生命变得更加困难。另一个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传来:一直承诺将继续搜寻失踪孩子的平塚直美也放弃了搜寻工作。
每过一个月,在淤泥里搜索的现实难度就会增加一点。哪怕是找到一点残骸的机会都不断变得渺小。即使是这样,直美也坚持说如果她决定了,她就将一直搜寻下去。这个决定并不是她自己做出的,也不是她的丈夫或公公做的,而是她那死去的女儿小晴做出的决定。
直美再次与纯亲近起来,这个灵媒此前已证明自己善于传达小晴从另一个世界发出的声音。这两个女人每隔几周就见一次面,还经常通电话、发短信和电子邮件。小晴会通过纯要求妈妈将糖果和零食作为供品,摆放在佛坛上,还鼓励她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幸存的弟弟妹妹身上。身为中学老师的直美仍然在休产假,她不可避免地迎来重要时刻,选择返回工作岗位还是放弃工作。当她正在考虑这个重要决定时,她强烈地感受到小晴的情绪。
“灵媒告诉我,小晴希望我重新回去工作,”直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