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在爱达荷一枪把自己打得脑浆迸裂的那个时刻他没有和德妮丝接吻,或者他在上周四那场天堂夏令营和灰锁夏令营之间的比赛中击出二垒安打时,密西西比州的某个三K党成员没有用拳头杂碎那个身材瘦小、留着短发的波士顿自由乘车者的下巴。一个人接了吻,另一个人挨了打,或者一个人正在1857年6月10号上午十一点参加他母亲的葬礼,同一座城的同一个街区里,另一个人正第一次抱起自己刚出生的宝宝,一人的悲伤同另一人的快乐同时发生,除非你是那个被认为无处不在、能看到任何时刻发生的任何事的上帝,否则没有谁能知道这两件事在同时进行,哀悼的儿子和喜悦的母亲就更不可能了。难道这就是人编造出上帝的理由?弗格森问自己。声称存在某种无所不包、无所不能的神圣智慧,以此来克服人类知觉的局限性?
这么想吧,一天下午往餐厅走时他对诺亚说,你得开车去某个地方,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所以你不能迟到。去那儿的路有两条——主路和小路。这时碰巧是交通高峰期,通常情况下主路会堵得水泄不通,除非发生了事故或者有车坏了,车流一般都会缓慢而平稳地前进,这段路可能会耗掉你二十分钟,正好能让你准时赴约——一秒也不会多。从距离上来讲,小路稍微长一点儿,但不用担心有很多车,如果一切顺利,你铁定能在十五分钟内到达。原则上来讲,小路要比主路好,但也有个麻烦:小路是双向两车道,如果你恰巧碰上前面的车坏了或者出了事故,你容易被堵很久,让你无法准时赴约。
等等,诺亚说,我得多了解一点儿我要赴的这个约。我要去哪儿,为什么这个约对我很重要?
这些不重要,弗格森回答,开车赴约只是在举例,是个命题,为的是讨论我想跟你讨论的事情——但它跟道路和赴约没什么关系。
还是有关系的,阿奇,一切都有关系。
弗格森长叹一口气,说:那好,你要去参加面试,是你梦寐以求的一份工作——《星球日报》驻巴黎记者。如果能得到这份工作,你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那个人。得不到,你就回家上吊了。
如果对我这么重要的话,那我干吗掐着点儿走啊?为什么不提前一小时出发,确保我不会迟到?
因为……因为你不能啊。你奶奶死了,你得先去参加她的葬礼。
好吧。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大日子吧。我刚哭了我奶奶六个小时,现在又得开着车去参加工作面试。那你想让我选哪条路?
再说一次,这些不重要。你只有两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