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弗兰茜则站在煤气炉前,恼火地瞄了一眼她的堂弟,又继续炒鸡蛋了。不过他没看到艾米,或许她还在楼上那张小床上睡觉吧。
加里放下咖啡,说:我们昨天答应他们要吃薄煎饼,但忘了带制作材料。你也看到了,他们不太想吃炒鸡蛋。
红发的露莎和金发的戴维,仍然在用他们的刀叉敲桌子,并且还敲出了鼓点,和着他们最喜欢的口号:我们要吃薄煎饼!
附近应该有商店吧,弗格森说。
下山以后往左走三四英里就有,加里答道,然后吐出了一大口烟,似乎是在暗示他才懒得开车去。那我去吧,弗兰茜一边说,一边把炒好的鸡蛋从煎锅里倒进一个大白碗里。阿奇可以和我一块儿去,对吧,阿奇?
听你的,弗格森答道,弗兰茜问句中的强硬口气吓了他一跳,听起来更像是命令,而不是征询。她生他的气了。先是他走进厨房时的一脸凶相,现在又是说话时咄咄逼人的口气,这只能意味着她还没忘掉昨晚阁楼上的骚动,该死的机车床吵醒了二楼的小儿子,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弗格森本来希望她会含蓄地假装忘掉,但她显然没有,而且,尽管他知道自己应该当场马上道歉,可由于太过尴尬,一个字儿都没说出来。去买薄煎饼粉和槭糖浆,根本不是为了满足孩子们。这只是她的借口,真正的动机是要单独和他待一会儿,目的是为了训斥他,跟他把话挑明。
这时,孩子们开始鼓掌、欢呼,庆祝他们的胜利,并且对着他们英勇的母亲飞了几个吻,因为她马上要为他们顶风冒雪出门了。加里似乎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或者意识到了也根本不在乎,他掐灭香烟,开始吃他的炒鸡蛋。吃完一口,他用叉子叉起一点儿送到戴维面前,戴维倾着身子,把鸡蛋吃到了嘴里。他又叉了一些喂露莎,接着自己又吃了一口。好吃吧,他说,你们觉得呢?好吃,露莎说。好好吃到肚肚里!戴维说完,被自己讲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并且张开嘴,又要了一口。弗格森看着他们,一边系好靴子的鞋带,穿上他的厚外套,一边想到两只嗷嗷待哺的幼鸟。不管是虫子还是炒鸡蛋,他心想,饿是同样的饿,同样大张的嘴,能张多大就会张多大。薄煎饼,是啊,但首先,要用一件小事儿来让这个早晨有个美好的开始。
外面有真正的鸟,一只有斑点的棕色家雀,一只通身橄榄绿、长着浅红色冠的母主红雀,一只红翅的黑鹂——一团团色彩像飞镖一样倏地划过灰白色的天空,萧索的冬日清晨中些许生命的痕迹——和堂姐穿过积雪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