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裔美国人。我们的校长拉韦佐博士很快写信给那位报纸编辑进行回击,他为社区的家长和学生辩护,并指出这篇文章是“可怖的谎言,旨在煽动失败和逃离的情绪”。
拉韦佐博士是一个笑眯眯的胖子,秃顶的脑袋两边各留着一簇浓密的小短卷。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学校前门附近的办公室里。从他的信中可以看出,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敌人是谁。失败先是一种感觉,很久后才会变成实际的结果。它先是由自我怀疑滋生出无力感,而后升级,这一切通常是由刻意营造的恐慌所导致的。他提到的这种“失败情绪”已经在我住的社区里蔓延,附着在那些经济状况始终得不到改善的家长身上,那些开始怀疑自己的未来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孩子,以及那些眼见家境富裕的邻居搬到郊区或者把孩子转到天主教会学校的家庭身上。这里随处可见掠食成性的房产经纪人,他们向业主们吹耳边风:赶快把房子卖掉,趁一切还来得及,赶快离开,他们会提供帮助。言下之意是,失败即将来临,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你已经能感觉到它了。你可以选择变得一贫如洗,或者选择逃离。他们用了人们最惧怕的那个词—“贫民区”,把它像点燃的火柴一样扔在地上。
这些话我母亲统统不信。她已经在南岸社区住了十年,后来又接着在这里住了四十年。她不相信这些恐怖的流言,而且对任何描绘美好愿景的理想主义也同样免疫。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只相信自己的掌控力。
在布林茅尔小学,她成为家长教师联谊会最活跃的成员之一,为购买新教学设备筹款,为老师举办答谢宴,为成立适合优等生需求的特殊混合班级拉票。最后这个设想是拉韦佐博士提议的。他在夜校拿到了教育学博士学位,一直致力于新教育趋势研究—将学生按照能力而非年龄进行分组教学。其实就是把更聪明的孩子放在一起,让他们以更快的节奏学习。
这个提议是有争议的,被批评为不平等,而不平等是所有“优等生”计划的固有问题。但在当时,这项运动已经在全美国蔚然成风,我在布林茅尔小学的最后三年,成了这项计划的受益者。我和来自不同年级的大约二十个孩子被安排在一间独立的教室。跟学校其他班级不同,我们有单独的休息、午餐、音乐和体育时间表。我们还能得到一些特殊机会,比如每周去社区大学参加高级写作研习班,或者在生物实验室解剖老鼠。回到教室后,我们有很多自主学习时间,自己给自己设定目标,按照最适合自己的速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