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将桌女宾领到座位边后,安德烈似乎能同时帮她们所有人把椅子抽出来。其中位女士刚拈出支香烟,他便已上前,只手拿出打火机给她点烟,另只手则竖起来帮她把火焰挡住(就像人们在博亚尔斯基餐厅能感觉到气流似)。拿着酒单女士征询他建议时,他从来不会冲着九〇〇年波尔多红葡萄酒随手指,相
海上蝴蝶,成稀缺之物。大都会酒店贮藏室里物资已蒲式耳(9)接蒲式耳,磅(10)又磅,勺又勺地被消耗殆尽,厨师只能靠玉米面、菜花和卷心菜,或任何他有办法弄到东西,来满足顾客期待。
确有人管埃米尔·茹科夫斯基叫“倔老头”,也有人说他粗鲁,还有人说他个头不大,脾气不小。但没人否认他天赋。就拿伯爵吃这道菜来说吧:用普通食材烹饪出来意式煎小牛肉火腿卷。小牛肉片没有,埃米尔便以捣平鸡胸肉替代。意大利帕尔马熏火腿没有,他就削几片薄薄乌克兰火腿。而像鼠尾草这种综合各种味道叶子又没有怎办呢?他选择用种与鼠尾草同样柔和、清香但比前者略苦点草本植物来替代……它绝对不是罗勒叶,也不是牛至叶,这点伯爵可以肯定,他以前定在什地方尝过……
“今晚切都还好吗,阁下?”
“哦,安德烈。和往常样,切都很完美。”
“这份小牛肉火腿卷呢?”
“很有创意。还真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埃米尔压在火腿下面香叶……知道绝对不是鼠尾草,但它有没有可能是荨麻呢?”
“荨麻?想应该不是。但可以帮您问问。”
说完,主管鞠躬,退开去。
伯爵想,埃米尔·茹科夫斯基固然是个天才,可维持着餐厅良好口碑和正常运转直是这位叫安德烈·杜拉斯人。
安德烈出生在法国南部。他英俊、高大,两鬓已经有些许白发。可他最显著特征并非他长相、身高或者头发,而是他双手。在他那精心修剪过指甲苍白双手上,手指比多数相同身高男人长足足半英寸。如果让安德烈去当个钢琴家,他应该能毫不费力地按下横跨十二度琴键。如果他去演木偶剧,那他个人便能游刃有余地呈现麦克白与麦克德夫仗剑决斗、三女巫旁观战那场戏。可安德烈既没有当钢琴家,也没去演木偶剧(至少从传统意义上讲没有),而是成博亚尔斯基餐厅主管。若你在他举手投足之间留意他那灵巧双手,你定会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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