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格里沙,”经过行李员身边,伯爵问候道(前者正抱着花瓶往楼梯上走,花瓶里插着束两英尺高卷丹)。
“您好(5)。”他又对位身穿淡紫色衬衣年轻可爱小姐说道(她正在等电梯)。
伯爵心情这好,肯定与温度计上读数有关。在刚过去三周里,气温升高2.5℃。大自然与人类活动进程被重新启动。而这些进程高潮便是,黄瓜汤里有薄荷清香,电梯门旁有淡紫色衬衫,大中午有人送来两英尺高卷丹。他脚步如此轻快,还因为他下午与人有约,而且半夜要与另个人幽会。可让他今天心情如此之好最直接原因却是埃米尔给他那两句“太棒啦”称赞。这种事在过去四年中也就发生过两回。
伯爵路过大堂时,邮件室新来伙计从窗口里朝他挥挥手,伯爵以同样方式回应对方,又同刚放下电话瓦西里打声招呼(他准是又替谁弄到两张早已被抢购空演出门票)。
“下午好,朋友。看你忙得很啊。”
道哪儿能弄到。”
“今天就能弄到?”主厨问。
安德烈从他马甲兜里掏出怀表,握在掌心里看看。
“如果走运话。”
这短时间里,安德烈上哪儿去弄三个这样橙子呢?别餐厅?只收硬通货特殊商店?还是哪位官居高层餐厅老主顾?好吧,既然如此,那伯爵那盎司半藏红花粉又是从哪儿弄来呢?这样问题从好几年前开始人们就不再问。只要说句,藏红花粉已经到手,橙子也唾手可得,就够。
瓦西里冲着大堂方向用手比下,算是默认。此刻大堂人头攒动,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战前那段鼎盛时期。可突然,像事先约好似,他桌上电话响起来,行李值班台上也传来三阵铃声,还有个人在大喊:“同志!同志!”
哦,同志,伯爵心想。好嘛,这个词可有些年头。
伯爵年幼时生活在圣彼得堡,那时,人们还很少听到这个词。即使有人说,
三位“密谋者”相互看眼,然后把椅子往后推。安德烈把眼镜又架回到头顶,埃米尔转过身来对伯爵说:“你就尽可能快地把菜单递到他们手里,然后立刻帮他们点菜,做得到吧?”
“做得到。”
“那好,”主厨最后说道,“们十二点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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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伯爵手上搭着白色制服从博亚尔斯基餐厅离开时候,他嘴角带着微笑,步子也格外轻快。事实上,他浑身都透着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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