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请带路。”伯爵说。
于是,服务员和顾客二人便走过去,在小窗口旁按照职责和身份各站侧。
“在这儿。”找会儿,他说道。
“谢谢你,伙计。”
伯爵拿着信封。他原本以为收信人落款会是“同志”二字,没想到那上面(在两张好像印是列宁头像邮票下方)却写着伯爵全名。那字体有些漫不经心,甚至有些离群索居,却又忍不住自彰显意味。
也是偷偷摸摸地,要在工厂厂房后面,要在小酒馆桌子底下。你偶尔也能在刚印刷出来但还堆在地下室等着晾干传单上看到它。可在三十年后今天,它却成俄语中最为常用词语。
“同志”这个词可谓词义效率上奇迹,它既可以用来问候,也可以用来将人划分派别。可用来祝贺,也可以用来警告。可用来号召行动,也可用来抗议。它还可以被用来在人来人往豪华酒店大堂里吸引某个人注意。正因为有这语义丰富词,俄罗斯人终于能抛掉所有繁文缛节、陈腐过时头衔、无聊透顶习惯用语,甚至他们名字。区区个词语便能称呼所有国人,无论男女老少,敌人还是朋友,你还能在欧洲别地方看到这种事吗?
“同志!”有人又叫声,这次口气显得更加急切。接着,他拽住伯爵衣袖。
伯爵吃惊。他转身看,发现是邮件室窗口里那位新来伙计。
“哦,你好啊。有什事能为你效劳吗,年轻人?”
从博亚尔斯基餐厅下到大堂时候,伯爵本打算到娇羞可爱玛丽娜办公室去讨条白色细线,因为他夹克上有颗扣子松。可他几乎已有半年没同米什卡见过面。在他认出老友笔迹那刻,在几株盆栽棕榈树之间,位带着哈巴狗女士刚好从他最喜欢那把椅子上起身。伯爵这人最信命,所以他决定把找女裁缝事往后推推。他过去占座位,接着打开信。
亲爱萨沙:
今天早上四点,无法入睡,便索性到老城去趟。那些痛饮狂欢地度过不眠夜人已跌跌撞撞地回家,电车上检票员还没来得及戴上帽子。在涅瓦大街安静春色中漫步,感觉这切像是从别省份,或别年代偷来。
涅瓦大街,
这位老兄听伯爵问话有些不解,他直以为说这话应该是自己才对。
“您有封信。”他解释道。
“?”
“对,同志。昨天寄来。”
年轻伙计往身后邮件室窗口指指,意思是信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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