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加工;没有犁的人家(当然还有那些没有耕畜的人家),用一把铲子就能栽种这种作物。17世纪时,战事加剧;据某则记述,1641—1652年的叛乱期间,爱尔兰有八成人口死亡或外逃。到该世纪结束时,马铃薯已成为爱尔兰食物(和饮料)的主要来源:男性成人一天约消耗七英镑马铃薯,除了牛奶,几乎不吃其他东西。马铃薯使爱尔兰人口得以迅速恢复,进而在18世纪增长到新高。这作物不只单位产量惊人,且种植几乎不需成本(不需仓库或耕畜,只需极少量工具)。通常,地主出租一小块地,以换取佃农替地主另一块地无偿耕种。因此,就连非常穷的人,都有能力比同样穷的英格兰或法国人更早娶妻生子。极度贫穷,人口却有增无减,且全面倚赖似乎从不会歉收(1840年代的大饥荒前是如此)的一种作物,这一综合现象使爱尔兰和马铃薯成为全欧的热门话题。但就在有些人认为饥饿欧陆将因马铃薯而得到拯救时,却另有一些人看到日益可怕的梦魇。
启蒙时代的新哲学家(即经济学家),大部分预见到这一灾难的降临。对于马铃薯该为这场灾难负多大的责任,亚当·斯密、马尔萨斯等人意见不一,但他们都同意人口,bao增很危险。马铃薯把社会所能接受的“基本生活工资”不断压低,就农庄而言,这种几乎不需成本和照顾的作物,再怎么说都是有利有弊。事实上,18世纪期间认为马铃薯大有可为的人,正是那些希望它愈来愈廉价,以喂饱大量穷人,借此实现自己理想的人,这包括欧陆的军队指挥官(欧陆国家的军费增长速度大大快于税收增长速度)、英格兰新兴工厂的老板(这些老板竭力生产比工匠所生产者更便宜的产品,以攻占市场)。
在英格兰,许多制造商和改革者兴奋谈到马铃薯既便宜又营养,用来取代面粉制的面包,大有可为。到了18世纪结束时,马铃薯已跳脱庭园局限,成为农作物,特别是在快速工业化的北英格兰。但仍有数百万老百姓不愿食用,例如,在许多英格兰工人眼中,爱尔兰人是愿意过着野兽般生活的低工资对手,且他们最喜爱的食物正证明了这点,因为英格兰人都拿那种食物来喂猪。对城市工人,特别是农业工人而言,吃和他们“上司”所吃一样的白面包,乃是他们所企求的身份象征;试图代之以马铃薯,无不受到他们的强烈抗拒。因此,实际所发生的,与那些对马铃薯寄予厚望者,大相径庭,至少大不同于那些较注重营养的改革者的设想。工业化初期的